費雷斯玩味欣賞著小女傭變幻莫測的表情。
小女傭為難地低著頭。
被想要抱大腿的新管家發現有打管家的前科怎麼辦?
現在否認還來得及嗎……
“先生,請您不要誤會。”她乖順地低著脖頸,露出一段雪白,垂下來的小臉蛋,嬌憨可憐極了,“因為霍姆斯先生是個會無辜欺壓傭人的壞管家,我才忍不住,稍稍動了一下手,但是您看,他都沒受什麼傷不是嗎,我隻是把他關在了小房間裡……”
多善良啊。
“我隻是一個可憐的小女傭,又能對他做什麼呢?”
女孩悄悄抬起眼眸,亮晶晶地覷著他。
費雷斯不置可否地挑眉。
舒嬈見狀,再接再厲:“但是先生您就不一樣了,您是一位公平正義的好管家,我愛戴喜歡您還來不及,怎麼會對您動手呢?”
小女傭的嘴巴跟抹了蜜似的,叭叭一頓甜言蜜語,費雷斯依然沒什麼表情,似笑非笑的模樣,隻不過眼底的笑因為她有趣的話語,忽然真實了一些:“能在我麵前說出這種假設,也是很了不起呢,小家夥……可惜,就算你想,也做不到。”
他屈指彈了下女孩的小腦門。
舒嬈頓時柔弱委屈地捂住,控訴地盯著他,但又不敢真的生氣,彆彆扭扭,黏黏糊糊:“先生,不可以敲我腦袋,會變笨的。”
“會嗎?”費雷斯唇角微彎,神色散漫道,“那我倒是想看看你變笨的樣子。”
小女傭:……
好惡趣味!
惡劣的管家,惡趣味地讓小女傭自己收拾殘局,把霍姆斯押回房間,告訴他現在的局勢,免得他又滿莊園地到處叫嚷,以為自己還是莊園裡說一不二的管家。
舒嬈認認真真地接受了這個任務,並且一再表示,自己對費雷斯先生的忠心,日月可鑒,她為什麼關霍姆斯管家,難道不就是冥冥之中的緣分,讓她感應到新管家的到來,幫先生掃除障礙——所以,她天生就應該是管家先生的助理女傭。
“在我心裡,隻有先生您才真正配得上稱為斯福勒莊園的管家。”
費雷斯挑眉:“謝謝,我也這麼認為。”
舒嬈:“……”
噫,自戀的管家好難攻略哦。
。
清晨,殷勤的小女傭早早起床用完早餐,蹬蹬著小皮鞋,去找費雷斯管家報道。
“費雷斯先生,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走廊角落,兩個男人正小聲諂媚笑容地對費雷斯說著什麼,並遞上一個鋁合金框的黑色金屬箱,費雷斯穿著筆挺的黑西裝馬甲,優雅矜貴,神色淡淡地接過金屬箱,眉眼染著一點涼薄的笑:
“你們的意思,我已經聽得很清楚。”
“作為你們賄賂我的證據,錢我收下了,但是遺產繼承……很遺憾地通知兩位,你們已經失去了角逐的資格。”
兩個男人,或許是玩家,頓時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
舒嬈敢打包票,主宰肯定通知了他們什麼,他們才會露出那樣絕望痛苦的表情:“不,你不能這樣……”
“我當然可以。”費雷斯微微頷首,眼底閃著興味地笑,被柔軟白手套包裹的修長手指,淩空輕輕打了個清脆的響指,兩個舒嬈完全沒什麼印象的高大傭人,麵無表情地抓走了不可置信又掙紮的玩家。
“把他們丟出去,丟遠點。”費雷斯幽幽道,聲線微冷。
費雷斯說完,微轉過臉,折角分明的下巴,被鋒利的日光切割成明暗兩麵,唇角牽起惑人的笑,語調沉黏:“還想躲在那看多久?”
舒嬈蹬蹬地從銀器擺放架後麵跑出來,認真地說:“先生,我沒有躲,我隻是在耐心等待您處理好重要的事務。”
她頓了頓,露出甜甜的笑:“但您需要我的話,一喊我就會出現啦,你現在有什麼吩咐嗎?”
費雷斯的目光上下緩緩掃了她兩眼,最終,又落回到了她臉上。
堅硬的皮鞋踩在柔軟暗紅的地毯上,在女孩麵前一步的地方,忽然輕輕停住,意味不明地看著她。舒嬈幾乎能聞見他身上幽冷的香氣,仿佛來自一個十分遙遠的地方,火焰炙熱後的灰燼,玫瑰凋謝後幽魂,清冷,曖昧。
“這麼想當我的助手?”他的口吻散漫。
那小貓咪,當然是——
“……嗯嗯!”
他笑了。
唇邊的弧度卻像小刀的薄刃。
“我的吩咐很簡單。”喉音沙啞,高挺的鼻梁貼近,“先整理好你的著裝,小女傭——我可不是那麼隨便的管家,可以對你歪歪扭扭的蝴蝶結視而不見。”
他修長的臂膀繞過她纖瘦的腰肢,輕輕地,長指一勾,解開了不太好看的蝴蝶結,白色的女傭圍裙滑下來,歪歪斜斜地搭在裙麵上。
舒嬈愣住,圓溜溜的透亮瞳孔,一點點收縮。
費雷斯一直盯著她的臉,很快就捕捉到她臉上茫然的神色,唇齒輕嗬。
“係好它,待會兒我來檢查。”費雷斯退身,從她身邊擦過,“要一杯摩卡,雙倍巧克力醬,我喜歡甜一點兒的,送到書房來。”
“好,好的先生!”
舒嬈愣愣應下,費雷斯一走,她就趕緊紅著臉把圍裙係帶重新係好,剛才可真是……小貓咪差點以為自己被脫了毛呢,係不好蝴蝶結也不是她的錯啊,誰讓這係帶是在背後係,她可沒有反手係蝴蝶結的本事。
小助手:“看不出來他還挺嚴謹的,管家職業病嗎?”
“可能吧。”小貓咪幽幽歎了口氣,“我還以為他看起來會是那種不拘小節的那種性格呢,沒想到還有著裝要求,最優秀女傭員工獎真不好拿。”
小助手:“……加油。”
不過舒嬈很快就心理平衡了,因為她端著咖啡路過客廳的時候,聽到莊園裡其他傭人都在說,費雷斯管家對著裝還蠻有要求的,而且很看不慣他們穿舊衣服,有的甚至打了補丁,簡直是給斯福勒莊園丟臉——
原來不是針對她一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