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綠淡淡說:“還挺好。”
沈斯延:“……你懟許知佳了。”
聽著耳畔的聲音,許知綠拿著筆的手一頓,垂下眼:“怎麼,她找你告狀了?”
沈斯延皺眉:“她找我告什麼狀?”
他說著,看向許知綠:“不是,你以為我來幫她說話的?”
“難道不是?”
沈斯延噎住。
他無言了半晌,道:“我為什麼要幫她說話?”
許知綠忍不住嘲諷:“我怎麼知道,你又不是沒幫她說過話。”
這下,真輪到沈斯延懵逼了。
他怔鬆地指了指自己:“我什麼時候給她說過話了?”
許知綠轉頭看他,目光澄澈,並不言語。
兩人無聲對視了半晌,沈斯延逼問:“你說,我什麼時候給她說過話了。”
許知綠看他半晌,腦海裡自然而然地回憶起了上次沈斯延幫許知佳說話的時候。
那是上一世的事情了,按照時間算,其實就是在高中這個階段,也就是今年一月份的時候。
那時候是新年,許知綠和許知佳因為一點小事吵架。
她並不堅強,甚至遇到點事是會一個人躲起來哭的性格。
她不喜歡在彆人麵前掉眼淚,就一個人偷偷地哭。
知道兩人吵架後,沈斯延找到她的時候,說了句:“你怎麼又和她吵架?”
那個語氣,讓許知綠覺得,他在指責自己和許知佳吵架的事。
當時她想解釋一下,不是自己的問題。
沈斯延立馬便說:“以後彆和她吵了,沒什麼可吵的。”
許知綠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時候的感覺。
她原本以為,沈斯延是來安慰自己的,可沒想到的是,他是來指責自己的。
沈斯延的那個態度,更讓許知綠傷心。
想著,許知綠收回目光,捏著手裡的筆說:“你自己心裡清楚。”
沈斯延莫名其妙:“我怎麼清楚了。”
他記憶裡,就沒有給許知佳說話這件事。
許知綠不再說話。
沈斯延盯著她看了半晌:“許知綠,你給我好好說說。”
沈斯延不依不饒:“我怎麼不知道我給她說過話了?”
他在旁邊碎碎念,讓許知綠滿腦子都是那件事在打轉。
過了會,她把筆啪地放下,轉頭看他:“沈斯延,我在寫作業,你能不能彆煩我了?”
“……”
話出來後,不遠處正聊天說話的同學,也下意識往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幾個人愣住,注意到沈斯延臉色後,他們默默地收了回去。
沈斯延臉色一變,眸色沉了沉:“行。”
他說:“不煩你。”
說完,他起身站了起來,徑直地往外走。那個架勢,讓在場的同學都能感受到,他生氣了。
沈斯延非常生氣。
程宋剛回自己班拿了點東西,想去找他,便看到他從教室裡出來。
他沒注意到沈斯延神色,嚷嚷著:“延哥!去哪啊?”
沈斯延沒看他,徑直往外走。
程宋一臉懵逼,瞅著他看了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小心臟在跳。
他愣了下,連忙道:“延哥等等我。”
……
聽著外麵傳來的聲音,許知綠閉眼緩了緩。
過了會,她試圖想再寫題目時候,剛想出來的解題步驟瞬間忘了,連帶著麵前試卷上的數字,也都變得模糊不清。
“許知綠。”
前麵傳來小小的聲音。
許知綠抬頭,看向前桌:“怎麼了?”
陳靜涵看她,小聲說:“你剛剛是不是說的有點過了?”
她道:“沈斯延也是好意吧。你們之前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呀?”
許知綠抿了下唇,淺聲道:“沒有。”
陳靜涵點頭,瞅著她說:“但剛剛真的有點過分。”
許知綠沉默了會,“嗯”了聲。
陳靜涵看她這樣,也不再多說。
她說了句:“我就是覺得有什麼誤會說開就好,沈斯延對你也挺好的。”
她一直坐許知綠前麵,偶爾也會說說話什麼的,相對於其他人來說,更了解許知綠,也知道沈斯延對她怎麼樣。
陳靜涵也沒彆的意思,純粹就是關心一下,不會過度。
許知綠聽著,緘默了許久:“我知道。”
她無意識地低喃:“我知道。”
陳靜涵看她這樣,也不再多說。
整個下午,沈斯延都沒再回班裡上課。
許知綠也有點心不在焉,辛安安那會一個人去小賣部了,再回到班裡才聽說了這件事。
她瞅著許知綠神色,也不敢多問。
下午放學,她轉頭看向許知綠:“知綠,我先回家了啊。”
“好,注意安全。”
“明天見。”
許知綠和簡安然去食堂吃了晚飯,吃過後,她回了教室看書。
他們學校的晚自習是七點開始的,到上課鈴聲響起,原本在晚間被霸占的隔壁位置,此刻是空蕩蕩的。
許知綠看了眼,堅持讓自己拉回了思緒。
她低頭背書,考慮英語演講比賽那件事,她首先要背下一些小短篇。
夜色沉沉,窗外的風沒有玻璃阻礙地吹了進來,吹得很舒服。
許知綠頭發垂落在兩側,有點漫不經心感覺。
背著背著,她突然就走神了。
其實許知綠很矛盾,她不知道自己這樣的心理算什麼。
明明她沒覺得自己做的有多過分,可被陳靜涵一說,一回憶沈斯延被她說“煩不煩”時候的那個眼神時候,她就會控製不住地反省,自己是不是真做錯說錯了。
沈斯延中午時候的那個眼神,她不是沒有注意到。
一想到這點,許知綠還有點說不出的感覺。
她沉思了會,是覺得自己語氣有點重。可讓她道歉,又拉不下麵子。
她想著,剛把手伸進抽屜裡拿手機,鼻息間忽然飄進了熟悉的清冽味道。
她下意識轉頭,看著進來的人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下。
許知綠抬眼。
兩人四目相對,沈斯延看著她說了句:“抱歉,我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