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倆無聲對視。
沈母看著他為難的神色, 挑了挑眉道:“怎麼,求我那麼難?”
沈斯延不吭聲。
沈母笑了聲,低聲道:“行了, 幫你問問, 問這個做什麼?”
沈斯延沉默了會:“以後告訴您。”
沈母睇他眼,“喲”了聲:“還有秘密了。”
她說:“隻要問問購買人名單就好?”
“嗯。”
沈母了然:“行, 到時候問到了告訴你, 著急嗎?”
沈斯延點頭,認真道:“著急。”
“……”
沈母忽然就後悔了。
她就不該鬆口答應。
想歸想,沈母還是當晚就給沈斯延搞定了。
購買人名單裡,沒有他們熟悉的名字, 無論是許知佳還是許母亦或者是許父的,都沒有。
對峙的證據都有了, 現在要做的,便是等許知佳什麼時候把手表弄出來。
就現在這樣去的話,她說不定會矢口否認, 甚至於用劉姨出來證明, 自己並沒有拿那個手表。
-
周日早上。
許知綠早早地起來了,天氣越來越熱, 她換上了短袖和牛仔短褲。
出房間的時候,她用餘光看到了放在床頭櫃的手表。
許知綠思忖了大概有三秒,拿起戴上。
她皮膚白, 手表戴著,看上去特彆漂亮。手腕也細, 是適合戴手表的那種手。
許知綠盯著看了幾秒, 往樓下走。
到樓下時候,劉姨正好在廚房忙。
許知綠徑直去了餐廳, 許父已經在那邊坐著了。
她去喝了口水,再轉身時候,許知佳和許母也跟著下了樓。
早餐全部上桌,許父說了聲:“吃吧。”
幾個人才開始有了動作。
許知佳正在和許父說話:“爸爸,我今天還要去上課。”
許父瞥了她眼,麵色嚴肅地應了聲。
許知佳開始說她過段時間要比賽的事。
許父聽著,神色淡淡的。
忽而,許母盯著許知綠看了眼,“知綠。”
許知綠抬眸。
許母指了指她的手表,皺眉說:“你這個手表看著,怎麼那麼眼熟?”
話音一落,許父和許知佳也都看了過來。
許知綠還沒來得及說話,許母便自顧自道:“這不是佳佳的手表嗎?怎麼在你手上?”
許知綠手一頓,直直地望向許母:“媽,這是佳佳的手表?”
許知佳瞪大眼看著,臉色一白,剛想要說話,許母便道:“當然了!這是前段時間佳佳自己買的,怎麼在你這裡?”
在許母的記憶裡,這種手表不可能是許知綠自己買的。她沒有錢,手表也不便宜,許知佳還是找她要了一萬塊錢買的。
聞言,許知綠微微一笑,看向許知佳:“佳佳買了這個手表啊?什麼時候?”
許知佳唇角緊抿,臉色在發白。她手顫抖了一下,“啊”了聲:“什麼?”
許知綠問:“我說,媽媽說我拿了你的手表,我是拿了你的手表嗎?”
許知佳剛想說沒有,許母便對她這個態度表示不爽了。
“知綠,你怎麼說話的,你現在是在質問你的妹妹嗎?”
她指著說:“我沒記錯的話,這個手表要一萬塊,難不成還是你自己買的?”
“不是。”
許知綠坦蕩蕩說:“媽,這手表還真不是我自己買的。”
許母:“那不就是。你現在是怎麼回事,已經開始拿你妹妹的東西了嗎!”
她憤怒不已:“你怎麼一點羞恥心都沒有。”
許知綠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直直地望向她:“媽,既然你說我是拿了妹妹的,那你要不問問妹妹,我是不是拿了她的。”
許母冷嗬了聲:“這我都不用問,你就是拿了佳佳的手表。”
說著,她看向許父,想要他主持公道:“你看看你看看,你女兒現在已經到這一個地步了。連佳佳的東西都拿。”
許父蹙眉,眼神淩厲地看向許知綠:“知綠,你是不是真拿了妹妹的手表?”
“我沒有。”
“你怎麼沒有了!”許母說:“又不是自己買的,你這手表跟佳佳前幾天戴的一模一樣。”
聞言,許知綠看向許知佳:“佳佳,你什麼時候也買了這款手表嗎?”
許母聽著她這話,火冒三丈:“你怎麼還在狡辯?”
許知綠對著他們譴責的目光,一臉坦蕩。
“我是不是在狡辯,你問許知佳不就好了。”
許知佳被許母和許知綠的話激著,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盯著許知綠那個手表看,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她抿了抿唇,想說不是自己的。可她又擔心有彆的意外。
正當她糾結時候,許知綠提議:“媽,佳佳要是不想說,你可以去她房間看看,她的手表還在不在,我到底有沒有拿她的。”
她一臉淡然:“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不喜歡是一回事,但你不能汙蔑我拿東西,說不好聽一點,這是偷東西。我就是一個十七歲的未成年,不想一輩子都頂著“偷”這個字過日子。”
話音落下後,許母正為難著。
許父先發話了。
“劉姨。”
劉姨在廚房聽著他們爭吵,一直都沒出來。
“先生。”
許父指了指:“去佳佳的房間看看,把她房間放著的所有手表都拿下來。”
他轉頭看向許知佳:“手表盒放在哪裡?”
許知佳嘴唇動了動,沒敢吱聲。
許父也不等她,看著劉姨道:“知道她東西都放在哪裡吧,梳妝台床頭櫃等地方的全拿下來。”
劉姨愣了下,看向幾人:“現在嗎?”
“對。”
許父說:“立刻。”
許知佳都來不及阻止,劉姨已經轉身上樓了。
-
五分鐘後。
許知佳放手表的盒子擺在了眾人麵前。
她有首飾盒,也有專門放置手表的盒子。她不會把自己的東西亂丟。
除了常用的手表盒之外,劉姨手裡還拿了一個她放在床頭櫃的盒子。
她有些為難地看向餐桌上的四個人:“先生,這些就是小小姐的手表了。”
許父點了點頭:“打開吧。”
劉姨沒轍,隻能打開。
一大一小的盒子一打開,許知佳的手表便呈現在了四人麵前。
她手表並不少,有貴的也有便宜的。
當然,最便宜的幾千,貴的好幾萬,甚至還有幾十萬的。
看著那個幾十萬的手表,許父擰緊了眉頭:“這個手表,你給她買的?”
許母臉一白,點了點頭。
許父深呼吸了下,訓斥道:“我有沒有給你說過,她們就是個高中生,不要用這些東西來裝飾!”
他道:“你讓她戴一個幾十萬的手表,是想要培養她什麼性子出來?”
許母張了張嘴,著急道:“我那不是覺得……”
“覺得什麼?”
許父想也不想訓斥道:“她現在這個性格,都是你縱容出來的。”
許母有口難辯。
許知佳臉色更是白的不像話,像是隨時要遭受震驚倒下去一樣。
許知綠在旁邊看著,淡淡提醒:“爸,現在的重點是不是先看另一個手表。”
許父被她拉回了注意力。
幾個人去看,那個小盒子裡嚴嚴實實包好的,就是和許知綠同款的星辰手表。
看到後,許父道:“看到了嗎,知綠沒有偷拿佳佳的手表。”
許母皺眉:“那她怎麼有錢買?”
聞言,忽而,外麵傳來了少年的笑聲:“佩姨,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
幾個人轉頭。
許母意外地看著沈斯延和沈母:“你們怎麼過來了?”
沈母微微笑:“沈斯延說找我求證一個事。”
看到沈斯延一出現,許知佳腿一軟,直接坐了下去。
許母懵了下:“求證沈母?”
沈斯延笑:“佩姨,您剛剛問,許知綠手腕上的手表怎麼回事是吧。”
他揚了揚下巴說:“是我送她的。”
聞言,許母一震。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看著沈斯延:“你說什麼?”
她指著許知綠的手表:“這是你送的?”
沈斯延點頭。
劉姨一直在旁邊當隱形人,這會也給許知綠說了兩句:“是啊,這是斯延在知綠生日時候送過來的,我看了眼盒子,就是這個品牌。”
許父許母對視,隱約覺得哪有點奇怪。
沈斯延彎了下唇:“劉姨,這你也錯了。”
“啊?”
劉姨一臉懵:“怎麼錯了,我怎麼可能會記錯,當時就是我從你手裡接過來的呀。”
沈斯延點頭:“但劉姨你有親自幫我遞給許知綠嗎?”
劉姨一愣,搖搖頭:“這倒是沒有,當時佳佳回來的比較早,佳佳說她幫忙一起拿上去給知綠了。”
沈斯延笑:“這就對了。”
他轉頭看向許父:“許叔叔,我確實在生日時候買了這個手表送給許知綠,但不是她手腕上戴著的這個。”
許父蹙眉:“什麼意思。”
沈斯延冷笑兩聲,淡淡道:“許知綠現在戴著的手表,是我昨天在專櫃買了送給她的。至於生日送的那個,她並沒有收到。”
他看向許父,一點也不畏懼:“這樣說,許叔叔是不是明白了。”
許父怔住,不可置信地看向許知佳。
許知佳眼淚嘩啦啦往下流,搖頭:“不是,不是,我沒有偷拿她的手表。”
許母也給她說話:“佳佳怎麼可能會拿她的手表,這是我給佳佳錢買的。”
“你們一起去的還是你直接給錢讓佳佳去的?”
許母:“當然是轉錢給佳佳自己去的。”
“是用佳佳名字吧。”
許母想也不想:“不然呢。”
沈斯延看向沈母:“媽。”
沈母清了清嗓,客套了兩句:“許總,我其實呢,不太方便參與你們家的家事,但這手表嘛,是沈斯延找我要了兩次錢買的,所以我好奇就去查了查。”
許父點頭:“你說,沒有關係。”
沈母笑笑:“那行。”
她把手裡拿到的資料遞給她:“我和這個品牌的負責人呢,也熟悉,吃過幾次飯,就打探了一下。”
她說:“這手表是限量款,總發行量就一百個,現在賣了一大半,但這一大半裡,有和佳佳同名的。不過呢,人不是我們這兒的,是北方城市的,電話號碼也不同。”
……
這話一出,隻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許知佳頭搖的像撥浪鼓,想說自己沒有,可對著許父嚴厲和許母震驚的目光,她根本發不出聲。
“不是……”
“不是什麼?”
許知綠咄咄逼問:“這手表不是你買的?還是說不是拿了沈斯延送給我的那個?”
她微微一笑,認真道:“隻要你說,沈阿姨和沈斯延應該都能查出來,再不濟的話,爸爸也可以的。”
沈斯延跟著笑了聲:“或者,小區的監控也可以。”
他看向許父:“許叔叔要是不信,我讓我爸幫忙把監控發給您。”“不用。”許父沉默了許久,憤怒道:“許知佳!你瘋了嗎!為什麼要拿你姐姐的生日禮物,你自己沒有嗎?你還找你媽要了一萬塊,那一萬塊錢你拿去哪裡了?”
許知佳根本不敢說話。
她躲在許母後麵,眼淚橫流:“媽……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一時間犯了錯,我後來有想過還回去的。”
“你沒有。”
許知綠直直看她:“你如果有,你不會這麼囂張。”
她說:“哪怕是你偷偷放回我房間,我也不會對你這樣。但你從頭到尾就沒有過,不是嗎?”
……
沈母和沈斯延沒多停留,也不方便在這裡聽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