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七也沒有什麼時間緬懷哈士奇作為雪橇犬逝去的尊嚴,她現在要做的是先搶救一下自己。
再不快一點,她就要成冰雕了……
她費力地翻過門檻,最終憑借著這段時間長出來的肉肉成功著陸。
著陸之後,她也沒有心思傷春悲秋,她要再次賭上哈士奇在冰天雪地裡麵的優勢,趕快跑到安全的地方。
盤坐在大殿的卿闕正在閉目養神。
感受到了結界缺口的鬆動,他微微睜開了赤紅的眸子,仍舊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
他的身上再次纏了鐵鏈,似乎比上一次的更加結實,不僅捆了他的手腳,也捆住了他的腰身。
此時的顧七也已經跑到了大殿,大殿顯然比外麵暖和多了。
雖然也是冰雕的大殿,但是似乎因著一些原因,擋住了外麵的寒氣。
顧七也知道這是彆人的地盤,跑到了安全的地方,她就安分地蹲在了牆角的一個小台子上,蜷縮成一團,打算等到天亮之後再做打算。
小狼崽子應該會回來接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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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闕的神識以他為中心鋪展開來,原本以為要花許久才能揪出進來的小蟲子。
未曾想,還沒有出冰宮的大殿,就揪出了闖進來的小蟲子,哦,不對,是小崽子。
這小崽子,他認得。
雖然不知她為何到了此處,但是好歹也不算太笨,知道躲進來。
不過,膽子也真是大。
今日若是能活下來,亦算是她的造化了。
他再一次闔上了他那在夜晚之中散發紅光的眸子,透過冰窗的皎皎月光在他的長睫上鍍上了一層銀白。
外麵的圓月逐漸升了起來,狼嘯也愈發地響亮。
顧七在這種時候,心再大,也肯定是睡不著的。
她是不是擔憂地朝外麵看了看。
突然她驚訝地發現,那些冰霜已經從外麵蔓延到大殿裡麵了。
她連忙跳下了小台子,往大殿中央逃去。
顧七所待的角落,是大殿正門的一個小槅門,等她饒過槅門的時候,就看見一個十二三歲的紅衣少年人盤坐在大殿中央。
他的膚色冷白,眉眼漂亮精致,眼尾有一抹未曾綻開的紅蓮印記,長發披散,落在了鋪在地麵的紅衣之上,許是因為有些熱,他的衣領微微敞開,精致的鎖骨亦是若隱若現。
嘖,人間絕色……顧七感慨道。
下一秒顧七就在內心唾棄自己。
這種時候了還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
少年整個人都被鐵鏈固定住了,周身有著一圈紅色的靈氣,形成了屏障。
而那靈氣顧七也認得,就是和前段時間狼王傷口上的一模一樣。
她雖然有些搞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她現在要想的也不是這些。
她的眸光落向了不遠處的冰霜,似乎,到了以少年人為中心兩丈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約半徑6.6m的圓,數據來源百度)。
一靠近,好像冰霜就化成水了。
好像冰宮的熱源就是這個少年。
突然,那個少年好像有了動靜,顧七連忙端正了自己的坐姿,額,躲到了一旁。
自己作為闖入者,某隻崽還是非常心虛的。
但是少年人並沒有睜眼,反而突然躺倒在了地上,肉眼可見的脫水,嘴唇起皮,出冷汗。
“水……”
躲在一旁的顧七耳朵動了動,顯然聽到了聲音,雖然她聽不懂,但是好歹大概能夠知道少年人現在的需求。
嗯,需要補水。
本著崽道主義關懷以及這個紅衣小少年是自己不成為冰雕的依仗,她決定想個辦法。
不遠處是大殿的一張矮桌上擺了盤子,盤子上有幾個小果子,類似於現代的小番茄,但是比小番茄略大一些,顧七預估了一下,應該不難叼起。
於是她跑了過去。
殿內不知為何飄起了飛雪,在地麵上鋪了薄薄的雪,小幼崽的爪子踩在雪上,發出格嘰格嘰的聲音。
格嘰格嘰……
在大殿裡麵格外的明顯。
矮桌雖然被叫做矮桌,這也是對於變成崽之前的顧七來說的,對於變成崽之後又腿短的顧七,她的前爪才能勉強扒拉上矮桌。
在儘全力爬上“矮”桌之後,顧七叼起了一顆果子,跳下了桌子,跳下桌子的瞬間,她的後腿突然要被鋪過來的冰霜凝固住了,她奮力一跳,才勉強躲過了一劫,但是後爪子還是結了一些冰霜。
並且,因為沒有來得及刹車,顧七徑直四爪趴地朝少年人的臉滑了過去。
吧唧……
完美的額頭碰額頭。
一瞬之間,好像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顧七把果子拿了出來,用小爪子扒開少年人的唇瓣,把果子塞了進去。
所幸少年人還會自主吞咽,果子也水分頗多,吃完之後,少年的臉色明顯好了許多,紅色的果汁將他的唇瓣也染成了鮮紅色。
顧七用肉墊子碰了碰少年人的額頭,體溫略高,但是似乎並不是非常嚴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