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七綁完了鈴鐺之後,卿闕便將幼崽放到了一旁,起身變幻出了一串鐵鏈。
正是往日裡他將自己困住的玄鐵鏈。
顧七看著他的模樣,以為他又要將自己綁起來,連忙心疼得想去阻止。
她連忙竄到卿闕的身旁,輕輕咬住他的衣擺,嗷嗚了一聲。
不要這麼傷害自己。
卿闕仙尊也知道小幼崽是個什麼意思,他半蹲下來,一隻手抱住幼崽,一隻手拿著那鐵鏈。
顧七看著卿闕表情,眼睛微微眯起,像極了一個準備暗搓搓做壞事的熊孩子。
當她想要出聲的時候,卿闕便用手輕輕地點住了顧七的小鼻子。
他的身體向來有些冰涼,連帶著指尖也有些冰涼,他笑著說道:“七崽,可彆耽誤本尊好好招待那些客人。”
畢竟,他們亦是精心準備了大禮給他,不是麼?
“嗷嗚嗷嗚~”總感覺你要做壞事。
“七崽知道本尊要做壞事便是。”
“……”
這個天怕是要被某人給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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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塵有些焦急地在空中禦劍飛行。
白術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旁陪著他一起飛行。
“尊上,請您先回去。”
逐塵沒有聽從白術的話,反而繼續加速飛行。
“尊上!”白術向來波瀾不驚的語氣終於出現了起伏。
逐塵冷漠地看了一眼白術,說道:“你究竟,隱瞞了什麼?”
白術道:“尊上,仆不會害您,還請您跟仆回去,卿闕仙尊,您改日再去看也不遲。”
逐塵已經懶得理會白術,他一甩衣袖,白術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他的身側。
而他自己本人,則繼續朝天祁之巔禦劍飛行。
等到他到達之時,冰封已經開始。
無數冰霜從雪山腳開始蔓延到雪山頂點的那座冰宮。
逐塵看著逐漸被冰封的冰宮,頭一次,露出了憤怒的表情。
往常他之時會在冰封過後,來到冰宮看望卿闕,卻未曾想到,冰封過後,會是這樣的光景。
荒蕪……
寒冷……
孤寂……
而師兄他,在此處,待了將近兩百年。
父親總說,師兄將來會覆滅無妄宗。
在他看來,父親這樣做,才會真正將無妄宗推向覆滅。
他很想念,多年前,那個溫和寬厚的師兄,還會獨坐劍淵之畔修行,有時還會同他練劍比劃,出了錯,會微笑歎息道:“師弟,這樣不對。”
等到他進了殿,他看見了他畢生難忘的場景。
整個大殿,鐵鏈四橫,許多蒼狼的屍體被鐵鏈捆綁住懸浮在殿上。
而始作俑者坐在大殿主殿正在優哉遊哉的rua崽崽。
他的眼睛已經變成了漂亮的酒紅色,蓮花的虛影在瞳中若隱若現,看著這些蒼狼的屍體,甚至還露出了若有若無的笑。
殘忍的,不在意生命的笑。
所有的蒼狼,都已經沒有了頭顱。
而逐塵知道,師兄與蒼狼一族,算是交好。
可如今,師兄對交好的蒼狼一族,都能轉身做出這樣的事情。
逐塵愈發地知道,眼前的這個人,不會是他熟悉的師兄。
“師兄,為什麼?”
卿闕看著眼前的這個人,覺得有些熟悉,但是腦中混混沌沌,許多事情,確實想不起來。
他也懶得理會。
他繼續rua著懷裡的崽崽。
顧七現在也有些被嚇到了。
不是被卿闕嚇到,而是那些氣勢洶洶的蒼狼。
那些狼,不是狼王手下的狼。
甚至,對自家鏟屎官有殺心。
就像上次的那些黑衣人一樣。
看來,自家鏟屎官這個大能,也不怎麼好做。
感受到懷裡的幼崽有些發抖,他以為幼崽有些冷,於是又散發出紅色的靈氣,逼退了周圍的冰封。
而這次的冰封,似乎也真的被逼退了。
殿內的寒意,確實退卻了不少。
“師兄,我在問你的話!”
逐塵的語氣變得有些嚴肅。
卿闕似乎是惱了,直接打出了一道光球,逐塵隨手一揮,就將光球擋了回去。
白術不知何時,也出現在了逐塵的旁邊,麵無表情地看著坐在上麵的卿闕。
她麵無表情地打出一個法決,悄悄地攻向卿闕。
逐塵因著同卿闕在對峙,一時之間,沒有顧上她的小動作。
卿闕受了攻擊,有些惱怒。
他直接出手再次攻擊二人。
逐塵一看他竟然不顧情誼出手攻擊,心中難過的同時,也愈發地想要問個清楚。
這究竟是為什麼?
這邊卿闕將顧七放到了椅子上,低聲說了句乖,便轉身想要將這兩個礙眼的家夥給趕出去。
他赤足踏空而起,足下生蓮,蓮花隨著他的動作消散,化為一道道紅光消散在空中,將殿內的冰封融化。
逐塵也不是吃素的,他的右手幻化出一柄通體瑩白的長劍,直接將卿闕的招數襠下。
“師兄,你清醒一些!”
卿闕的眸中卻沒有什麼多餘的情感,他的掌上出現透明屏障,直接擋住了那柄劍。
“殘次品。”他麵無表情地吐出這句話。
“嗷嗚!”
正當他想要直接攻擊逐塵的時候,隻聽到後麵的幼崽叫了一聲。
他一回眸,就見到方才一直被他忽視的一個女子竟然要對幼崽下手。
卿闕一下子便惱了,直接瞬移到白術麵前,想要抱走幼崽。
未曾想那白術隻是一個虛影,轉瞬之間,白術出現在了卿闕背後,直接出手,穿心而過。
冰宮之中,白術纖長的手上沾滿了腥紅的血漬,一滴一滴滴在了她的裙擺上,而此刻被卿闕抱在懷裡的幼崽,往常蓬鬆雪白的毛上也沾滿了血漬,冰藍色的眼睛被滿目的紅色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