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隻崽(1 / 2)

此時,屋內淩亂,原本擺放整齊的家具都已經倒的倒,亂的亂,木製的家具上還有許多抓痕,甚至還有一些木屑,擺放在床榻上的錦被也已經被撓破,露出了裡麵的內芯。

在此之前,無闕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接受能力良好的人,但是他真的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見到這種剛被洗劫的場景。

罪魁禍首自是不用說。

就是現在趴在床上美滋滋地將自己埋在靈石堆裡的幼崽。

當然,這也不是重點。

這隻幼崽怎麼越看越眼熟?

無闕關於幼崽的一些記憶被喚起。

他記得,當時曾經見到過逐塵救下了一隻幼崽。

而那天他遇到這個女孩兒的時候,逐塵曾經也到過劍淵。

是巧合麼?

將二者這樣一聯係,無闕突然覺得有些事情能夠說通了。

先前他見到這個小姑娘,隻以為她是某個精怪修煉成人,倒是沒有將她同那隻被逐塵帶走的幼崽聯係起來。

想到此處,無闕將肉乾放到了一邊桌子腿搖搖欲墜的桌子上,再走向趴在床上的幼崽。

當事崽猝不及防就被揪住了命運的後頸皮。

被揪住後頸皮的顧七還有些迷迷瞪瞪,但是自己的鏟屎官還是認得的,於是討好性地嗷嗚了一聲。

無闕將她也放到了一旁還算完整的椅子上,自己另外找了一張椅子,一人一崽麵對麵坐著。

“解釋一下。”

顧七原本的心裡就有些愧疚,現在被抓現形了,隻能老老實實地坐在一旁,低著頭,一副認錯的模樣。

“嗷嗚嗷嗚~”我控製不住寄幾。

看著幼崽可憐兮兮的樣子,無闕承認,是心軟了。

但是有些事情,他還是需要弄明白的。

“你為何會出現在劍淵潭底?”

“嗷嗚嗷嗚~”那天我無聊……

“說實話。”

“嗷嗚嗷嗚~”因為我要去找你,但是禦劍技術不好,掉潭底了。

誒,說起這件事情,顧七一直覺得太丟崽的麵子了。

不提也罷。

“嗷嗚嗷嗚~”然後我被你救了。

顧七的解釋簡單粗暴,說的確實是真的,唯獨隱去了最重要的部分。

她是去找無闕的。

這個,她根本沒辦法同他解釋,如果他還記得他小時候的事情也就罷了,她還能用“長大報恩”這種理由來忽悠忽悠鏟屎官,現在,把事實說出來先,她確實沒有半分假話。

然而,無闕又豈是這麼好被一隻幼崽忽悠的?

他直接點出了一個關鍵人物。

“逐塵呢?”

聽到逐塵,顧七整隻崽愣了愣。

“嗷嗚~”他那時救了我,那天我原本就是想要離開的,但是技術不好,就摔進了劍淵。

“可為何你又要跟著我?”

“……”

幼崽沉默了。

她感覺鏟屎官還是很會抓住重點的。

顧七想了想,還是決定逗逗鏟屎官。

“嗷嗚~”因為我對你一見傾心。

無闕原本神色凝重地聽著幼崽的解釋,未曾想這隻幼崽竟然這般直接!

他的耳根突然紅了起來。

顧七發現這個法子有用,突然感覺自己發現了新大陸,於是繼續逗他。

“嗷嗚嗷嗚~”真的超喜歡你噠!

無闕半晌說不出話來,最終隻硬著頭皮不痛不癢地斥責了一句:“胡鬨。”

這胡鬨二字,若是放在兩個關係親密的人之間,本就是個寵溺無奈,調節氣氛的話,可偏偏無闕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語氣板正極了,就像師長訓斥學生一般,罵得顧七的耳朵瞬間耷拉了下來。

後來似乎也發現了這樣做好像傷到了幼崽的心,無闕也有些後悔,連忙補救:“我並非有斥責你的意思,隻是我從未曾……”

收到過這般直接的告白。

即便是無妄宗那些傾慕於他的那些師妹們,也都是非常含蓄地送些禮物,每次他都讓仆從一一退了回去,也就不曾在意過所謂感情之事。

這也是他第一次接觸這種奇怪的情緒。

此時顧七似乎想到了什麼,跳到了無闕的腿上,抬起頭對著他的眼睛問道:“嗷嗚嗷嗚?”

我是不是入魔了?

她曾記得那時在玉簡之中見到過。

【魔者,生紅瞳,眉心一點紋印,暴躁易怒,難成大道。】

這個玉簡是無妄宗所編,後麵的話,顧七並不怎麼在意,前麵的特征,都已經一一對上,雖然這種感覺就像在x度娘上搜毛病,然後查出來癌症起步一樣,但是仔細想想,無妄宗一個大宗門,所記載的資料應該是挺靠譜的資料。

無闕難得被這隻幼崽給問沉默了。

看來,連她自己都已經知道了。

無闕想了想,還是不打算隱瞞,他輕輕點了點頭,散落在背後的長發隨著他的動作垂落到胸前,有一些無意間撩過顧七的小鼻子,幼崽被撩得打了幾個噴嚏,無闕邊取帕子幫她擦鼻子邊開口。

“是入魔了,不過,魔道正道皆是大道,你也無需太過擔憂,在我眼中,隻要不違背本心的道便是正確的道。”

但是無闕的安撫並不能很好的安慰到顧七。

顧七雖然對這個世界的認識不算多,然而也知道,修煉若是入了魔,都是為世人所不容的。

說白了,就是像過街老鼠一樣,是被喊打喊殺的存在。

修為高的魔修,或許還有人畏懼,但是還是有一大堆人在背後暗搓搓地考慮如何乾掉他。

顧七在玉簡上還讀到了不少仙魔大戰,最後將魔族封印的故事,該怎麼弘揚正道正能量就怎麼弘揚,措辭還是蠻不錯的,顧七是把它當成野史來解悶用的。

隻可惜,讀的時候津津有味,等到真的輪到自己的時候。

唉……心情複雜。

看到幼崽悶悶不樂的樣子,無闕的目光突然放到了不遠處的肉乾上,他抱起幼崽,將桌子上的肉乾拿了起來,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拿著一根肉乾,喂給了幼崽。

顧七正鬱悶呢,就感覺嘴邊飄過來一股熟悉的糊味,哦,不,是香味。

這熟悉的味道,如果不是沒在無闕的眼中瞧出卿闕平日裡待人待事的散漫,顧七都差點以為這是卿闕了。

說起來,自那次昏迷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卿闕了。

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想到他那時的傷。

顧七也來不及吃肉乾,連忙用爪子罷了無闕的手。

手上的傷已經愈合了不少,隻是傷疤依舊還在,顧七一看就心疼了。

手指上,手心上,連手腕上都有傷痕。

無闕原本還有些奇怪幼崽怎麼突然這樣,直到手心傳來癢意,無闕也有些懂了,這是心疼他。

見狀,無闕也不由得軟了心腸。

“隻是小傷,並無大礙。”

顧七有些氣惱地叫了兩聲,大致的意思就是說怎麼不好好注意包紮,要注意自己的身體才是。

無闕像個小孩子一樣,乖巧地坐著被幼崽教育著。

顧七心裡也惱啊,無闕和卿闕雖然是不同時期的鏟屎官,但是骨子裡的一些性子真的是一模一樣。

比如嘴硬。

那時候的天雷,放在普通人的身上,那就是被劈成渣渣的命,而無闕雖然如今在煉虛期,但是終究還是**凡胎,並沒有經過最後的曆練成就尊位,獲得仙身,現在被這種雷劈,肯定受了很大的影響,結果現在還裝著跟沒事人一樣,顧七突然產生了一種老母親的無奈心情。

多大的人了,還讓幼崽操心。

唉。

無闕當然不知道幼崽的想法,他隻以為幼崽又累了,於是摸了摸她的背毛,抱她出去。

“如今這屋子成了這樣,隻能再去讓店家安排一間了。”

無闕的話隻是一句解釋,但是落在了顧七的耳朵裡,這就是她拆家的證據啊,看著這房間的配置也知道這房間超貴的!

這都不算她家鏟屎官的房子……

顧七想到此處,真的是羞愧得很,她又拆了一次鏟屎官的家。

在無闕即將出門的那會兒,顧七從無闕的懷中跳了出來,小短腿跳上了床榻,把散亂在床上的魂晶堆在了一起,衝著門口的無闕嗷嗚叫了兩聲。

無闕還有些沒搞懂這幼崽是什麼意思。

隻見到幼崽興衝衝地將那一堆奇怪的靈石擺在了他的麵前,尾巴搖著,規矩地坐著,一副我超乖的樣子。

顧七覺得自己是史上第一隻自帶裝修費拆家的哈士奇了。

無闕也反應過來了幼崽的意思,想著幼崽的意思,無闕突然興致上來,便打算逗一逗幼崽。

“這是用來賠償的靈石麼?”無闕裝作不懂地問了一句。

“嗷嗚嗷嗚~”是的是的!

顧七正覺得自豪呢,無闕又來了一句。

“恐怕不夠。”

這句話宛若一盆冷水,嘩啦一下,將幼崽的熱情給澆滅了。

但是顧七有個優點,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不夠,再變出來就好了。

然後無闕就見到眼前的幼崽輕輕鬆鬆凝聚出來一塊靈石。

他的臉色瞬間變了。

無闕連忙轉身再次設置了一個結界,一臉嚴肅地問道:“這些,都是你自個兒變出來的?”

“嗷嗚嗷嗚~”是啊,靈力過剩,我就將它們都變出來了。

“以後不準在彆人麵前這樣。”

顧七聽了,乖乖點頭,她當然不會這麼傻,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還是懂的。

她現在就是一個移動的提款機,是一塊肥肉。

人心難測。

想到此處,她突然也有些明白了那時為什麼鏟屎官寧願拿這些石頭去喂妖獸也不願意將魂晶交出去了。

如果不設置一些障礙,讓他們懂的就算是這移動的肥肉也不是這般輕易都能夠獲得的,估計自家鏟屎官這兩百年都會過得不怎麼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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