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珂帶著她們朝著一家國營飯店走去,剛進去,就見大堂裡一個圓桌上坐著四個男生,其中最為白淨俊俏的年輕男孩看見她們熱情的揮手招呼道,“這邊!”
蘇珂坐到那男生旁邊的座位上,廖杉、江文怡和梁淑欣挨著她順著坐下,中間隔了一個座位才是另一個男生。
“這是徐銘,我對象。”蘇珂故作落落大方的介紹,耳朵尖微紅,“這些是我室友,梁淑欣你們一個專業的都認識,然後這是廖杉、江文怡。”
徐銘看上去是個見人自帶笑的爽朗大男孩,一一打過招呼後介紹起他的室友,“孫愛國、李保中、戴良。”
那幾個男生熱情的和女孩們打招呼,心裡不無些許想要借此機會更進一步的想法,其中梁淑欣最受歡迎,其次是隻能生一個的廖杉,長得最漂亮卻不能生的江文怡不在他們獻殷勤的考慮對象範圍內。
一頓飯隱隱變成了一場宿舍聯誼會。
廖杉對此沒什麼興致,搶先在對麵男生想要給她倒水前一把把水杯遞到嘴邊輕抿著,她悄悄打量著對待蘇珂無微不至的徐銘,真沒想到小孔雀居然喜歡的是這一個類型。
不過,“徐銘”……這個名字在廖杉心頭轉了兩圈,終於從耳熟的感覺中醒悟,她好像曾在某次宿舍夜聊時聽梁淑欣提起過,當時梁淑欣是怎麼說的……
廖杉調動過去的記憶,終於想起來當時梁淑欣說的話——“我們班上的徐銘也還不錯,但是家境太差”。
那這小子還真幸運啊,廖杉看著徐銘這般心想著,蘇珂家境可不是一般的好,她父親可是有實權的少將,並且很難說未來會不會再向上升一升。而且從蘇珂平時閒聊的話裡透露出的信息,大院裡還有多位有實權的人物都是她喊爺爺叔伯的,甚至從小玩到的小一輩也有很多從政的,之前蘇珂想給廖杉介紹的她那個發小現在就在基層熬資曆呢。
飯吃得差不多了,大家逐漸都放下了筷子。
蘇珂突然起身說想去下廁所,廖杉正好也水喝得有些多,跟著起身也要去廁所。
蘇珂看她一眼,隻好和廖杉一起去廁所。
兩人從飯店後麵的廁所裡出來,廖杉走著走著,發現旁邊的人走偏了,她奇怪的看著沒有原路返回的蘇珂,“你去哪兒?”
蘇珂往飯店後門繞,走了幾步又回來拉住廖杉的胳膊,低聲威脅她,“你發誓你不告訴其他人,不然以後我再也不和你玩了!”
廖杉摸不著頭腦,“我不告訴其他人什麼?”
蘇珂跺了下腳,“總之你彆和彆人說就行。”
她拉著廖杉從飯店後門繞到前台,蘇珂掏出錢和糧票,原來她是想要自己借口上廁所偷偷把帳結了的,沒想到廖杉會要跟著一起去廁所。
廖杉奇怪,“你不是說徐銘請客嗎?”
“他家條件又不好,哪裡請得起八個人。”蘇珂不在意,“我和他誰請不一樣。”這時候觀念還很保守,不像後世那樣談戀愛是試錯,現在兩個人交往基本都是奔著結婚,基本從確立關係開始就意味著兩人是捆綁在一起了。
廖杉無語,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說了一句,“給男人花錢倒黴一輩子。”
蘇珂從沒聽過這種言論,奇了,“你又是說啥怪道理,給自己男人花錢怎麼算是倒黴呢?”
她一副根本不相信的表情,廖杉忍耐,“算了,當我啥都沒說。”
兩人回到飯桌,等其他人都吃好,桌上的菜基本都被吃光了,眾人準備離開,才得知蘇珂已經把賬單結了。
一時之間徐銘的幾個室友好話一籮筐的往外冒,誇獎起蘇珂來,什麼“賢惠”、“大方”、“人美心善”、“真羨慕徐銘找了個這麼好的對象”等等話誇得蘇珂嘴角的笑意越來越盛。
就連梁淑欣和江文怡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對,這時候主張奉獻精神,沒有什麼吃虧不吃虧一說。
廖杉挪開目光,不忍再看被忽悠瘸的蘇珂。
女孩們結伴回到寢室已經是晚上了,洗漱過、熄燈後,梁淑欣又八卦起蘇珂和徐銘的事,“你和徐銘怎麼處上的啊?我和他天天在一個班上都不知道。”
蘇珂仿佛沉浸在粉色泡泡裡,美滋滋的說,“五月的時候,學校不是舉辦運動會嗎,我是登記運動員點到的工作人員,徐銘是參加男子四百米跑步項目的運動員,我們就認識了……”
一旁聽著她們說話的廖杉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掰著手指算,五月、六月……到現在的十一月,才半年時間,“窮董永”就拿下了蘇珂,而追求江文怡的“碎話哥”都堅持了快三年了,也沒能抱得美人歸,眼看下年就畢業了,看來是要沒戲了。
廖杉都忍不住同情了,可憐哦,碎話哥。
另一頭,男生寢室裡,王川澤也疑惑的問程德霖,“你堅持這麼久有什麼用嗎?也沒見江文怡對你有個好臉。”他是真的疑惑,愛情仿佛成為王川澤當下最難搞懂的課題。
心口被狠狠插了一劍,程德霖忍著心在滴血,嘴硬道,“你懂什麼,陪伴就是最長情的告白!”
雖然這麼說,其實程德霖也忍不住黯然傷魂,他已經大四了,等下年畢業離開學校,也許這輩子都不會再有見到江文怡的機會了……
王川澤沉默,程德霖的話聽起來還挺合理的,他默默記在了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