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娟搶在王川澤前頭,幾l步衝過來擋在廖杉麵前,她在村裡和那些長舌婦吵架就沒輸過,“你自己稀罕你男人,彆以為他就像香餑餑似的,人人見著都想咬一口!亂往人身上倒臟水,老娘不噴死你,碎嘴丫頭!”
() 周雪一下子氣紅了臉,“你又憑什麼給她撐腰,看中她當你兒媳婦了?你知不知道這女人和好幾l個男的都勾勾搭搭!”
廖杉回屋接了一碗冷水,出來直接潑到周雪臉上,冷聲道,“清醒了嗎?腦子還發熱嗎?”
周雪直接懵了,胡俊明連忙上前一步扶住她,著急的解釋道,“我給廖杉糧票是因為這幾l天她幫著大家夥帶早飯,其他人都給她了,總不能我一個大男人賴賬吧,你真的想岔了。”
張國光也趕緊從樓梯上下來,揚了揚自己手中的糧票,“我也是來給廖杉糧票的,研究所就我和老胡欠著沒給了,其他人都給了。”
陳娟瞪著一時無言的周雪,“我和三兒她娘跟親姊妹倆似的,三兒我當親閨女看,你彆在這兒胡說八道了,整個院兒裡怎麼多了你這麼一個攪事精,大晚上的非要擾得全樓的人都跟著你一塊兒鬨騰。”
冷水順著周雪的臉龐往下滴,她隻覺難堪又憤怒。
胡俊明歉意的看著周圍的人,“抱歉,大家快休息吧,我帶小雪回去了。”
他又看向廖杉,“真的對不起,回去我和小雪好好解釋解釋,她就是誤會了。”
廖杉和胡俊明認識也有八年多了,知道他是個一門心思做研究、平時有些呆的人,並沒有遷怒於他,隻是說,“以後我就不幫大家帶早飯了,明天蔡華帶是嗎?以後你們自己協調安排吧。”
胡俊明有些難堪,隻咬著牙點了點頭,拉著周雪回了自己屋子。
大家四散開回了各自的家,鄭子昂心有餘悸的關上門,對孫秀說,“你以後可彆跟周雪湊堆,怪嚇人的,羅主任還說這女同誌能言善道,我看他是看岔了,這分明是胡謅亂道。老胡慘咯,他可說不過他媳婦。”
說完他又想起什麼,連忙對著孫秀說,“你可彆聽信周雪的話,我和廖杉可是清清白白的戰友情。”
“我知道。”孫秀一點懷疑沒有,“人廖杉看上我也不可能看上你。”
“……”鄭子昂傷心了,“我有那麼差嗎?”
孫秀護著微微隆起的肚子,笑嘻嘻的湊過來,“差不差的,我稀罕你不就行了。”
鄭子昂剛心一暖,就聽自己媳婦接著說,“你可和廖杉搞好關係,這我大客戶呢,供銷社最貴的酒一進來她立馬就要了,我每月業績有她出的一份力。”
鄭子昂:……
走廊上,王川澤看向廖杉,剛想說幾l句安慰的話,他娘又是搶先一步,親親熱熱的攬著廖杉回她屋裡。
“嬸子和你講,彆拿彆人的話為難自己,他們算個屁……”
到底還是有些影響,翌日清晨,廖杉起了個大早,避開其他人先行前往研究所。
王川澤聽到隔壁開門的動靜,也動作放輕的離開,陳娟毫無察覺的睡在房間中央那掛著的床單隔絕的那半邊。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在路上,清晨的道路上沒什麼人,靜悄悄的,隻有冬日的冷風和慢慢散開的和煦陽光。
王川澤看向
走在前麵的人,經過中間道路上站崗的士兵,在快走到飛機廠時突然叫出她的名字,“廖杉。”
廖杉剛剛一直在想事情,還真沒有注意到身後不遠不近的跟了一個人,她停住腳步,回頭一看,“王川澤?你也挺早啊。”
王川澤沒回應她的話,鼓起勇氣,反而說出另一句話,“你願意和我成為革命夥伴嗎?”
他想為她撐起一把傘,不讓世人的攻訐再來玷汙她的清白。
廖杉到底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沒有“革命夥伴”等同於“夫妻”的概念,隻以為這是共同奮鬥的邀約,“我們不已經是了嗎?”
王川澤怔住,“我們……已經是了?”
廖杉想起麵前這人被林為華當作接班人培養,已經隱隱表現出後世記載的大佬氣質,過幾l年說不定還會升任統籌,立刻對著未來領導表忠心,“都是一起留過學、為飛機事業奮鬥的同僚,飛機我們一定可以儘快研發出來的。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加油!”
王川澤被她這誌氣滿滿的樣子逗笑了。
算了,不管她是不是故意岔開話題。
他疾行幾l步,大步走到廖杉身邊,和她並肩走向飛機廠,“昨天晚上的事……你還好嗎?”
“沒事,我不會拿彆人的錯來懲罰自己,”廖杉不在意的揮揮手,“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不是她說的那樣的人,就是以後我和大家再保持一些距離,避避嫌。畢竟大家都結婚了,我還沒結,我可不想曆史重演。”
王川澤遲疑的問,“那你有沒有想過……”
“結婚?就為了這事?”廖杉失笑,“找個男人掛靠證明自己的清白,變成已婚婦女後才能和男性來往交流嗎?”
“國家都已經成立十二年了,彆給思想還裹小腳了。”
王川澤又是愣了一下,隨即很快跟上已經踏進了飛機廠大門的人,“你說的對,正常工作來往有什麼好被攻訐的?結婚是大事,不能因為這點事就匆匆做決定。”
這絕對不是他偏心,雖然第一次聽這種道理,但他是真的覺得廖杉說得挺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