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去醫院了。”這時,秦匪轉了話題對他說道。
沈昂聽了這話,不由得揶揄地挑了挑眉,問道:“這麼迫不及待嗎?”
秦匪嘴角勾出一個笑。
這樣的表情在沈昂麵前,就顯得特彆有內涵。
他當下興衝衝地一拍大腿,起身道:“行,為了兄弟,我去把你媳婦兒給換回來,讓你們兩重聚。”
說著就要往外走去。
結果被秦匪喊住,道:“不用,我們一起去吧。”
沈昂對於他今天竟然主動提出要去醫院,略有些好奇,“你不是向來能不去醫院就不去醫院的嗎?”
對此,秦匪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整理了下襯衫,不在意地道:“沒關係,大不了回來的時候洗個澡,換身衣服。”
聽到他這樣無所謂的話語,沈昂有些覺得奇怪了起來,“那你昨天怎麼不這樣說?”
昨天從警局出來後,讓他和自己一起去醫院的時候,這家夥就是打死都不願意。
當時還以為他是對醫院有抗拒的原因。
沒想到這才隔了一天,這態度就轉變了。
而且這轉變的速度是不是也太快了?
然而,秦匪卻表示:“昨天去了警局的拘留室,臟過一次了,再臟就受不了了。”
沈昂:“……”
這是什麼見鬼的理由。
他真的是一點都不懂秦匪那腦回路。
不過隻要這家夥能願意去,那是再好不過了。
他本來就憂愁這兩個人的不見麵呢。
現在能願意見麵,那是再好不過了。
當下,兩個人吃完了早餐,就立刻動身前往醫院。
臨走前,秦匪還額外拎了一袋早餐。
這一幕落在沈昂的眼裡又必不可免的被促狹地一笑。
“很懂嘛,以前還真以為你是鋼鐵大直男。”
秦匪眉梢輕揚起,“鋼鐵大直男是什麼東西?”
“……”
好吧,果然不能對他的要求太多。
沈昂親自開車一路直接去了醫院。
*
此時,周喬在vip的陪護床上假寐了一夜。
因為惦記著病床上那個人,她也不好真的睡著。
這人和秦斐不同,秦斐是有知覺的,身體但凡出現不舒服,他是會有動靜和反應的。
而小可憐的母親沒有,她是個植物人,要真發起燒來,隻能靠陪護的來盯,她自己本身是沒有任何反應的。
所以這一晚上她都沒敢怎麼睡。
而且關鍵的是,下半夜她的確開始發起燒來,期間住院部的值班醫生還特意給她掛了個水,加大了消炎的劑量。
直到窗外微微泛起了魚肚白,這人的燒才慢慢一點點的退了下來。
隻是醫生說,她燒成這樣,身體的底子又差,還得繼續盯上一天,留院觀察才可以。
這讓她有些犯了難。
要再盯下去,隻怕又得請假了。
也不知道俞商會不會氣得跳腳。
周喬坐在病房裡,看著窗外的天色。
初夏時節,海城這個城市的雨水明顯增加。
昨晚上半夜時分,下了一場兩個小時的雷雨。
悶雷滾滾而過。
窗戶的玻璃被豆大的雨水砸得視線都模糊了。
卻在初晨熹光微亮,栽種在醫院院內的香樟樹被雨水洗得翠綠,一片生機。
她簡單收拾了下,想趁著現在時間還早,去樓下買點早餐填一下肚子。
隻是剛一出病房門,她那隻專屬聯係的手機就此震動了起來。
周喬走到走廊儘頭的窗戶旁,接通了電話。
很快,電話那頭就傳來了阿宇的聲音,“老板,你找我什麼事?”
“我想問問她情況怎麼樣。”周喬站在窗邊,壓著聲音詢問。
手機那端的阿宇當即道:“她啊,挺好的,沒什麼大問題,還是老樣子,醫生說挺平穩的。”
周喬嗯了一聲,算是應答。
電話那頭的阿宇以為她打算和之前幾次一樣,例詢過後就掛斷電話。
可誰知道,緊接著就提到她突然問了一句,“你昨天為什麼沒接電話。”
電話那頭頓了頓,然後就聽到阿宇很是坦白地道:“我昨天被四爺叫過去了一趟,今天才回來,我怕手機被搜走,我事先藏了起來。”
周喬眼眸半眯,氣息危險,“我四叔找你乾什麼?”
阿宇像是吐槽似的一股腦地道:“還不是之前那個莫名其妙出現的黑客,他說我是你手下,肯定對於處理這些東西很厲害,我才不給他處理呢,我就說我不懂。”
周喬一聽到這個,臉上的神色這才緩了下來,淡然地道:“你可以給他們處理。”
“為什麼?”阿宇很是不解地問。
周喬很是平靜地回答:“因為你不可能處理好,說不定還會搞砸。”
阿宇有些不敢相信,“那黑客那麼厲害的嗎?比你都厲害?”
在他的觀念裡,這世界上應該就沒有比他老板更厲害的黑客了,時家能夠對她這麼客氣而又畏懼,就是因為她出眾的能力,不僅好幾次穩住了時家的安全係統。
同時她還建立起了時家的情報網。
這才是最要命的。
時家那些能暴露的、不能暴露的秘密消息她全都知道。
那些人在她麵前根本不敢放肆。
就怕她泄露一句,給自己找黴運。
聽說一開始時家的家主,她的父親隻是拿她暫時用一下,自以為能夠捏住她的七寸,可誰知道不過短短半年的時間,她竟然借此建立了一個情報網。
那時候她父親見她如此賣命,很是高興。
可誰知道,在為時家服務的情況下,她還利用這些情報打壓,快速吞並那些對家,收為己用,就此徹底壯大了自己的勢力。
等到她父親幡然醒悟過來的時候,發現這個女兒早就已經控製不住了。
沒辦法,後來當機立斷地趕緊把她當成犧牲品嫁出去。
可誰料,最終還是被這個女兒給反咬了一口。
到現在時家因為那個黑客的問題,情況很是嚴峻。
而江家也差點和時家分崩離析。
“對方應該不隻是黑客那麼簡單。”周喬這個時候說了一句。
阿宇回神,有些驚訝地問:“那是什麼?”
周喬:“不知道。”
“不知道?可是當初不是你說要送給他們一份大禮的嗎?你怎麼會不知道呢?”
他的語氣在不知不覺中隱隱變得有些急切了起來。
電話這頭的周喬在他的連番的詢問中就此沉默了幾秒,然後才淡淡地開口,“你在質問我嗎?”
她聲音不輕不重,卻如同一盆冰水兜頭澆下,凍得他渾身一顫,“不……不敢……我……我就是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