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那緊繃的神色頓時鬆緩下來,軟下幾分聲音道:“我聽說你母親不小心摔了,所以就想著帶雪悠一起去看看她。”
範禹緊緊盯著眼前的嶽雪悠,一字一句地回答道:“母親手斷了。”
嶽夫人心裡頭猛地一顫,有些焦急地道:“嚴重嗎?有沒有找過醫生?需不需要動手術?”
範禹聽到她這般關心,心裡那股怒火這才漸漸平息下來。
“不用,打了石膏。”
誰料,這時嶽雪悠不知死活地一句,“不過就是摔了一跤,哪來那麼多嬌氣,我看就是故意想借機會拉我下馬,好自己上位吧。”
這話瞬間就挑起了範禹心中怒意。
甚至比剛才更甚。
站在不遠處的嶽夫人聽到女兒竟然這樣說胡話,眼角一跳,趕緊嗬斥道:“雪悠!”
可惜,她的這個女兒壓根沒明白自家母親的心思,梗著脖子,依舊尖酸刻薄地道:“我本來就沒說錯!都已經是出嫁女了,還來管娘家的閒事,根本就是不安好心!”
範禹這會兒還惦記著舅媽這個長輩在眼前,所以壓著心裡滔天的怒火,冷冰冰地最後一次提醒,“嶽雪悠,我看在你我都是表親的份上,我才對你容忍多時,你彆太過分!”
嶽夫人心驚不已,再次嗬止,“雪悠,不能這樣和你弟弟說話!”
但嶽雪悠自認為自己是嶽家大小姐,高人一等,說話也是任性的很,“我怎麼說話了,我說錯什麼了?你媽都嫁出去那麼多年了,現在我爸剛一倒下,她就冒出來,平白無故的就要轉讓嶽家名下的合作案,她不是彆有居心,又是什麼!”
範禹聽到了,火氣徹底繃不住了,“你懂個屁!誰稀罕你家的錢了,我那是為了救嶽家,特意讓我媽這樣做的!”
對此,嶽雪悠滿眼的輕蔑,“你讓你媽做的?你算什麼東西,你媽會聽你的?”
因為很清楚自家這個弟弟的斤兩。
不過就是一不學無術,紈絝子弟,她的姨媽怎麼會聽這麼個不成器的東西。
“你少在這裡給你媽打馬虎眼了,她的狼子野心,我心裡一清二楚。”
聽著她越來越離譜的話,嶽夫人心裡越發的擔心起來,“嶽雪悠,你不要再胡說八道!”
嶽雪悠不服地道:“媽,我是為我們家好,他一個外姓的,在嶽家的公司瞎指揮,擺明了是想把嶽家侵吞了,占為己有!”
這時候嶽氏幾個不安好心的高層也隨後加入其中道:“是啊,嶽夫人,範少爺自從嶽總一倒下之後,可在公司裡上躥下跳,各種鬨騰,這好好的合作案還逼我們違約轉讓,這不是讓公司雪上加霜嘛!”
嶽夫人不是不知道這幾天範禹在公司裡一直找副總的事。
但原本沒想那麼多,可眼下被那些人這麼一說,心裡那杆秤就開始偏移了。
她這個人的性子其實非常的軟和。
嶽豐當初看上她,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這個老婆是一個合格的全職太太。
而不會在他的公事上指手畫腳。
但卻對自己的女兒希望能夠將來作為自己的助力。
隻可惜,嬌養到最後卻成了如今這般沒腦子的刁蠻任性樣。
此時,麵對舅媽那微妙複雜眼神的範禹簡直要被氣死了,暴怒之下就罵咧道:“我他媽讓你們違約轉讓是為你們好!你以為那些違禁品是誰弄的!人家盯得就是這份合作案,要是不鬆手,公司就得破產倒閉!”
可這話說出來,卻沒有人相信。
嶽雪悠更是譏諷地叱吒道:“你少在這裡大放厥詞,危言聳聽了!你們一家就是盯上了嶽氏,你媽就是想把嶽氏搶了,將來全都給你!你彆當我不知道,你媽心裡是什麼打算!”
聽著她一口一個你媽,範禹簡直氣得恨不能反手就給她一巴掌,“我媽也是你的長輩!”
嶽雪悠冷笑了一聲,“長輩?她算什麼長輩!在我眼裡,她就是一想要搶走彆人家產的壞女人!”
範禹目眥欲裂,臉都漲紅了起來,勃然之下的言辭帶著微微地顫抖,“嶽雪悠,你再給我說一遍!”
嶽雪悠不知死活地道:“說十遍都一樣,你媽是個壞女人、壞女人!彆說我推她了,就是打她都應該!”
在那瞬間範禹的瞳孔猛地緊縮。
“嶽雪悠!”
伴隨著嶽夫人的怒斥,範禹那滔天的怒火如墜入黑沉沉的深潭中,不起絲毫波瀾,隻剩下冰冷至極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