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範禹是誰?
渾天渾地的魔王。
更何況自家爹都不敢隨便出聲,要解決那些高層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一番威逼利誘後,那些人就這麼乖乖的聽之任之。
隨即,律師和財務兩大部門通宵達旦的清算和分割出嶽氏所有合作案。
國內外的資金全部抽調出來,做各種彙算。
看上去分明是要和嶽家一刀兩斷。
那鼻青臉腫的範家小少爺端坐在最首位,一改以往混不吝的模樣,神色沉肅地端坐在那裡,聆聽著公司所有高層的彙報。
那姿態甚至比範總更加權威。
儼然是一把手。
夜色沉冷如水。
直到第二日清晨,天光的一絲微弱的光衝破驅散黑暗。
新的一天終於到來。
終於,會議室內的忙碌聲漸消。
一夜未合眼的範禹依舊端坐在那個位置上,他看著自己麵前那厚厚的一本解約書,和一張支票。
坐在沙發上的範父看著自家兒子硬生生的拆東補西的弄來了所有的錢,心裡愁得幾乎一夜白了頭。
他也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
說好吧,嶽家和範家的合作太緊密,的確容易被牽連。
儘早斬斷自保,也無可厚非。
可說壞吧,那麼多錢和項目全都歸還,接下來公司必然元氣大傷,也不知道能不能熬過去。
而且將來要怎麼麵對嶽家,還有嶽父和嶽母。
隻怕這消息傳過去,他得活生生被打死吧?
說不定那些不知情的外人還背後說他們過河拆橋之類的。
此時,會議室裡寂靜無聲。
空蕩蕩的環境下隻剩下他們兩父子。
半晌,他開口詢問道:“你確定你想好了?”
範禹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徑直站起身,說:“走吧。”
範父看到他真的要這麼做,心裡難免突突了兩下,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手,勸說道:“兒子,你要不要再仔細考慮考慮,這件事真的事關重大,而且還是關於將來你媽在娘家的地位,你這不是讓她眾叛親離嗎?”
“外公外婆從來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如果在知道自己的女兒被孫女給弄斷了手,想必也不會高興的。”
但範父卻下意識地就脫口,“這有什麼不高興的,你媽年紀大了,骨質疏鬆也說不定,你不能……”
話未完,就見自己的兒子那冷厲的眼刀飛射而來。
硬生生的將那半截話給重新吞了回去。
範禹說完收回了目光,拿上了桌上的兩份東西往外走去。
在他如此堅定之下,範父也沒有辦法,隻能跟著他一同去了嶽氏。
這會兒準八點半,嶽氏的員工都剛剛上班。
範家兩父子也準時出現在了嶽氏。
在秘書的指引下,他們沒有任何遲疑地去了副總辦公室。
眼下公司暫時由副總來打理。
那名副總的記憶還停留在昨天傍晚看到範家少爺要動手的那一幕,冷不丁隔天看到,心裡還有點發怵。
但很快,這份害怕就被驚詫和錯愕所代替。
“解約?!”
範禹點了點頭,“對。”
那名副總心裡頭就感覺不太妙了,“怎麼突然間就要解約?是出了什麼事嗎?”
當這番話說完之後,他立刻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
昨晚那事兒鬨得兩家麵子如此難堪,嶽大小姐如此不給麵子,說話那麼難聽,範少爺不高興也是正常的。
“這個……其實就是鬥氣罷了,我們那位嶽小姐還小,不懂事,向來心直口快,說話不過腦子,範總可千萬彆計較啊。”
範父小心地瞄了身旁的人一眼,笑得勉強,隻覺得有口難言。
這哪裡是他要計較。
實在是這兒大不由娘,他也無能為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