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因為,問得太多餘了。
誰願意親手把自己的親人活生生的殺掉。
肯定不同意啊。
那些人重新歸攏了下板凳,一個個沉默地坐了下來。
氣氛陷入了一片安靜中。
隻聽到鍋裡不斷地“咕嘟、咕嘟”地冒著泡。
“我覺得這事兒不好辦。”片刻後,終於有人憋出了這麼一句,“太喪良心了。”
坐在周圍的人沒出聲。
從臉上的表情來看,有的的確不怎麼讚同這一方式。
但也有想同意的。
特彆是剛被挨了一記耳光的女人,她就毫不猶豫地出聲道:“這有什麼喪良心的,他妹妹現在在重症裡,其實就是插著管子苟延殘喘而已。”
持反對意見的男人皺著眉,提醒:“可是他哥當時離開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要我們好好照顧他妹妹的,而且我們當時也是都答應下來的。”
“但問題是,現在我的老公、她的兒子都不能停,其他的我就不信你們願意停。”那女人說到這裡,就衝著桌前的人看了一圈,見他們都沉默不語,便聳肩道:“看吧,就隻剩下這個了。”
當現實的選擇擺在他們麵前的時候,這些人僅有的良知就開始消失了。
坐在那裡看著他們做著無用功的掙紮,謝明安這時候就此出聲道:“我覺得啊,沒有錢什麼都是空談。就算你們不動手,等楚氏把這件事冷卻下來,你覺得他們還會付錢嗎?無論是你的老公,還是她的兒子,又或者是誰的妹妹,都得死。”
他這話說得格外殘酷。
也成功讓在場的那些人的良知統統踩進了泥濘的深潭之中。
再也不見天日。
“沒錯!小安說的對!要是楚氏不付錢,什麼都是空的。我們這樣的人家根本支付不起那麼昂貴的醫療費,他妹妹更是如此!與其大家都得死,就犧牲一個,大不了到時候多給他點錢,補償他。”
最後那一句補償讓那些人多多少少有了虛偽的借口。
“我感覺這個可以。”
“嗯,我也覺得行。”
“那就這樣唄。”
“也隻能這樣了。”
那些人頓時心安理得地紛紛點頭應答了下來,讚同了這一事項。
再又聊了半個小時後,那些人就此愉快地原地解散。
隻有謝明安還在那邊喝著小酒,吃著小串兒,看上去愜意而又美滋滋地很。
冬季的深夜,街邊的小攤上冒著滾滾的熱氣,旁邊隻剩下幾個零星的客人還在喝酒吃串。
直到酒瓶子見了底,謝明安這才高高興興地付了錢,手裡還拎著剛打包完的外賣盒子和兩瓶酒,離開了小攤。
看樣子是打算回家去睡覺去了。
此時,夜深人靜。
在這個郊區的小城鎮裡,大部分的人還保持著十點入睡的習慣,所以路上已經沒什麼人在晃蕩了。
謝明安喝了點酒,腳下有些發飄地一路晃悠的朝著家的方向而去。
他看上去毫無防備。
全然不知道在他起身離開時,隨即隔壁桌上有兩名陌生男人也起身付錢,然後默默地在後麵跟了他一路。
看著眼前的謝明安,跟在後麵的男人按著自己的無線耳機,輕聲問道:“我們現在需要把他帶過來嗎?”
立刻,耳機那端那一道冷淡的聲音傳了過來,“嗯,差不多了。”
“好。”
然而,就在這一個好字剛結束的時候,走在前麵不遠處的謝明安的手機鈴聲就在這空無一人的大街上響了起來。
他一接起電話的第一句就是,“老板,你放心,事兒我都給你辦的妥妥當當的。”
他喝了不少酒,說話有點大舌頭,聲音更是洪亮的很。
就這樣一字不落地全都落在了身後那兩個男人的耳機裡。
下一秒耳機裡再次傳來了聲音,“不用帶過來了!查出他在和誰通電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