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喬驟然麵色一僵。
最終頂著他那不懷好意的神情之下,硬邦邦地回答:“不用你管。”
然而隨著周喬這一句話一出,秦匪嘴角頓時輕勾起了一抹輕笑,
在明滅昏暗的光線下,他眼底的情緒濃烈而又光彩流轉。
周喬看著他的表情,心裡“咯噔”一下,感覺不妙。
直到秦匪說了一句,“你確定不要我管?”
她不由得閉了閉眼,知道這人是想起來了。
此時秦匪看得出她沉著臉色,也就沒敢在開口說。
但的確,所有細節他都想起來了。
在周喬那一句醒了時,他腦子裡瞬間有幾個畫麵閃現而出。
那些在黑暗中親吻,擁抱、交疊就像是潮水一般就此湧現而來。
她的主動攀附,輕勾舌尖,以及低聲的喘息,都一點點在腦海中清晰浮現。
甚至最後那一記手刀他都完全記起來了。
嘖。
怪不得,當時他還以為自己落枕的時候,周喬神色那麼古怪。
原來啊……
其中彆有玄機呢。
秦匪不自覺地輕舔了下唇角,似在回味一般,抿唇而笑。
整整一個晚上,他神色愉悅,時不時地撫唇,噙著笑容,好不得意的樣子。
讓原本極力就此忽視掉他的周喬這下終於忍無可忍了。
她當即爆發將手裡的木柴粗魯地塞進了小火爐裡,冷冷地炸毛,“你笑屁啊!”
秦匪愣了下,然後饒有興趣地笑道:“我開心啊。”
“……”周喬唇線抿緊成了一條線,板著臉,麵無表情的一句,“有什麼可開心的。”
“當然開心啊,得償所願怎麼能不開心呢。”說著,秦匪就輕舔了下唇角,似在回味一般。
周喬看著他那輕佻得沒有半點克製的樣子,心裡就更不爽了,脫口就道:“你這算什麼得償所願。”
秦匪一聽,半靠在那裡,散漫且玩味兒得挑眉,“那怎麼樣才算得償所願?不如你教教我。”
周喬眼眸半眯起,“彆太得寸進尺了。”
然而對於這番警告,秦匪半點不懼,甚至還帶著幾分的無辜語氣,“我就是想更開心一點嘛。”
周喬當即沒好氣地說:“那你就再病一回。”
“如果病一次就能得到……”秦匪這話還未完,就感覺到周喬那冰冷地一記眼神,於是他頓了頓,低笑了下,悠悠道:“那我還想再病一次。”
周喬感覺這男人真的已經不顧及了,什麼話都敢說。
她毫不客氣地道:“你隻要不怕再落枕,你可以試試。”
秦匪嘴角揚起,緩緩地、一句一字地說:“能得卿一吻,願為裙下臣。”
周喬在那瞬間被激得心尖像是被灼熱的東西一燙。
她猛地從那個小椅子上站了起來。
那情緒裡有茫然,有害怕、也有憤怒。
“為了一個不認識的人,你就卑躬屈膝。嗬,你可真夠不值錢的。”
如此言辭尖銳得和往日的冷漠截然不同。
秦匪沒想到她會有這樣強烈的反應,不由得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話太直接了,惹惱了她。
可隨後一想,卻又覺得,她如此激烈地反應不也正好代表她在意嗎?
當下,溫暖的火光下,他唇畔的笑容漸深,“你的長相我從不在意,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
然而這話並沒有說服周喬,她依舊眉眼冷漠,“你連我的長相、姓名都不知道,談什麼喜歡。”
秦匪低垂著眼眸,深邃且帶著細碎的光,“一定要看臉、看身份才能喜歡嗎?”
周喬瞥了他一眼,“不看臉,不知身份,你又喜歡什麼?難道是性格?”
說到最後的時候,明顯帶著諷刺。
秦匪隻當沒聽出來,反問:“不可以嗎?”
周喬:“原來你這麼賤。”
秦匪對此不僅不生氣,還“噗嗤”一聲地笑出了聲,“哦,所以你也知道自己性格糟糕啊。”
周喬:“……”
她這算不算自取其辱?!
秦匪這個混蛋!
瞬間,她就炸了。
隻不過,正當她準備開口,不想秦匪卻在這個時候提前再次開口。
然這次他沒了剛才的興味和調侃,而是帶著幾分的認真,“周喬,我如果在乎臉,在乎身份,那我早幾年就可以定下來了。我的身邊最不缺的就是這兩樣東西的女人。”
周喬忽地一怔。
這話倒是真的。
彆說他的身份了,即使這張臉,要想傍個富婆也是綽綽有餘的。
畢竟就連周嚴俊那種四十歲的男人都能傍上楚家的夫人,更何況他這種不過二十多歲,年輕力壯,還長著一張這麼妖孽的皮相。
估計要想勾個男人,估計都不成問題。
但……
但這個字剛從她腦海中冒出來,結果就聽到他有說了一句,“當然了,你說我一點都不在乎臉,那也不可能。”
周喬聽到這話,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那向來淡漠的臉上寫著四個字:果然如此。
隨即就聽到他又繼續道:“要不然,你把假麵摘了,給我看看,這樣我的喜歡不就變得值錢了嗎?”
“想的美。”周喬毫不猶豫地拒絕。
秦匪嘖了一聲,像是很頭疼地樣子,無奈道:“你看,你又不肯給我看,卻又因為這件事而質疑我的感情,我也很難辦啊。”
周喬被他這麼一說,就覺得自己好像有些無理取鬨地樣子。
當即丟下了一句:“閉嘴。”
然後轉身就往門外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就傳來了秦匪的聲音,“對我來說,臉不是最重要的。”
周喬腳下的動作一頓。
微微遲疑了下,她忍不住轉過頭,問:“那什麼最重要?”
秦匪嘴角輕勾起,道:“你最重要。”
周喬:“……”
很好,這個套路真的是棒棒噠。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感覺又被耍的了周喬這下惡狠狠地說了一句,“閉嘴吧你。”
然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秦匪看她居然惱羞成怒了,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周喬聽著那笑就此摔門而出。
但心裡卻慌得不行。
她覺得,和秦匪聊這些事,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