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喬眉眼淡淡,語氣平靜地陳述:“你現在不也拿著我的身份遊刃有餘?和以前的你簡直判若兩人。”
以前的周喬多小可憐啊,記得當時自己被她撿回去的時候,看到她在她母親麵前那唯唯諾諾的樣子,被訓斥、挨打的時候連個聲都不敢發。
每次給自己上藥的時候,那小心翼翼的表情,還每次嘴裡都嚷嚷著不疼不疼,忍一忍就好的善良單純樣子。
結果沒想到,當了“時珺”之後,打架鬥毆樣樣都會。
估計“時珺”這個存在是被下了詛咒的吧。
不然為什麼會把自己和小可憐都變成那麼糟糕的人呢?
“你少拿以前來惡心我!”這時,身旁的人莫名其妙地突然情緒爆發,“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我也不會任由你這樣欺負我!”
說著就陰沉著一張臉,大步朝著前方走去。
欺負?
周喬不太明白。
她到底是哪裡欺負眼前這個人了。
不過這也無所謂了,反正她也不是什麼重要的角色。
周喬就此跟了上去。
兩個人坐上了車,一路朝著約定好的地點而去。
期間周喬特意給秦匪發了個消息,告訴他今天晚上自己不回家吃飯,讓他不要等自己了。
免得到時候他在家裡一個人孤零零地等著。
身旁的“時珺”隨意地掃了一眼,看到屏幕上那句話之後,就不由得嗤笑了一聲,“怎麼,你還真喜歡上了?連出門吃飯都要報備,也太丟你大小姐的臉麵了吧。”
畢竟在“時珺”的眼裡,周喬的對象隻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了。
甚至都感覺有點上不了台麵。
但隨即就聽到周喬冷冷地一句,“管好你的眼睛,如果你還想要的話。”
“時珺”嗤了一聲,表示著自己的不屑,“誰稀罕啊。”
當即就沒有再看了。
周喬簡單地發了個消息之後,就收起了手機。
窗外夕陽西下,遠處天邊的天空火燒雲瑰麗得如同一幅油畫,讓人窒息。
沒過多久,終於車子停在了一處會所的大門口。
這地方倒也不陌生,正巧就是顧欣嵐他們的老巢。
看來等會兒範禹慶生,她是真的逃不掉了。
就這樣,兩個人很快下了車,朝著預定好的包廂走去。
在臨進門之前,趁著“時珺”不注意之際,她為了保險,以防萬一,偷偷地給秦匪發了個定位過去。
正坐在家裡拿著電腦和京都那邊幾個老家夥們開會的秦匪收到周喬不回來的消息後,頓時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
他沒想到周喬竟然會告知行蹤,甚至還給了一個定位係統。
簡直乖巧的不行。
秦匪看著那一條平淡無奇的短信,隻覺得那些字就好似小勾子似的,勾得他心裡癢癢的。
但礙於屏幕前那麼多老家夥們盯著,所以他偷摸地拿著手機放在攝像頭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地回複了一條消息。
【真乖,等會兒過來接你,然後獎勵你一個大大的擁抱。】
本來嚴陣以待的跟著“時珺”進入包廂內的周喬在看到他這條消息後,隻感覺一陣無語。
這人怎麼回事。
突然抽風了嗎?
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的周喬倒是因為這一通消息,莫名的心裡的緊張感就此稍稍降低了一些。
隨即她進了門,就看到屋內空蕩蕩的,根本沒有一個人。
她當下就警戒了起來,站在門口,背脊挺直地盯著已經輕鬆入座的“時珺”,問:“人呢?”
“急什麼,說了見你肯定是要見你了,耐著等著就是了。”“時珺”看她遲遲不肯進來,不由得笑了,“乾嘛,你不會是怕了吧?”
周喬並沒有因為她的話所激惱,而是繼續站在那裡。
沒過多久,一個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周喬下意識的摸向腰間,顯然是做好了隨時準備攻擊的姿態。
直到看清楚來人後,她原本警惕的神情漸漸沉了下來。
因為來的根本不是所謂的“時珺”背後的人,而是——周嚴俊。
她即刻就朝著坐在那裡的“時珺”看去,冷聲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時珺”聳了聳肩,“沒什麼意思,就是想咱們三個人好好的吃一頓飯。”
“我沒興趣和你們兩個一起吃飯。”
周喬說罷就提步要走。
周嚴俊連忙想要阻攔。
隻不過還沒等他開口出聲,坐在那裡的“時珺”就已經率先開了口,“你吃,我就讓你見他。”
感覺到被愚弄的周喬此時此刻眼神冰冷地一掃而去,“彆威脅我。”
那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冷冽如刀。
坐在那裡的“時珺”沒由來的心頭一緊。
那層層疊疊的恐懼感翻湧而來。
她能感覺到,眼前的人真的不高興了。
“時珺”下意識的就結結巴巴地回答:“我、我沒威脅你,我說的是真的,隻要你肯吃這……這頓飯,我就告訴你。”
站在門口的人聽到了這話後,站在那裡片刻,最終還是轉身走了進來。
“時珺”見了,這才偷偷地鬆了口氣。
不過與此同時,她也明白了,這人有多麼在意自己身後的那個人。
恰巧這個時候服務員開始上菜。
等到桌上擺滿了一整桌飯菜後,周喬看著他們兩個人父女之間的互動,緩緩開口道:“我一個外人何必打擾你們兩個人的興致。”
“時珺”手裡端著酒杯,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你哪裡能算外人啊,我有今天,不得謝謝你嗎?”
旁邊的周嚴俊沒聽出來這兩位之間的暗潮洶湧,隻是當她們兩個人真的是在客套,“周喬啊,我們得謝謝時小姐才行啊,我這幾天住院,都是她來照顧的,要沒有她,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說著就端起了酒杯。
可惜,周喬壓根就沒有任何的反應,她隻是坐在那裡,巍然不動地冷漠地一句,“那挺好,父女情深,我祝福你們。”
周嚴俊一聽,趕緊道:“我怎麼好做人家的父親,你可不要亂說,萬一讓人家爸爸知道了,該不高興了。”說著就連忙轉移了話題,“來,咱們父女兩個敬人家一杯酒。”
“時珺“笑著舉杯,一副等候的樣子,道:怎麼,不應該感謝一下我嗎?”
兩個人同時端著酒杯,四隻眼睛緊緊盯著她。
大有一種,你不喝就不算完的架勢。
可周喬是那種隨便就能上當的人嗎?
在時家她都不給任何人的麵前,更何況是這兩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了。
隻見她始終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
反倒弄得那兩個人有些尷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