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助理當下就退了出去。
時珺坐在老板椅上不禁陷入沉思。
隻是思來想去,也沒有想出江暮韞今天來的目的。
最後還是索性整理了下桌麵和電腦,打算親自去會客一番。
相比較江慕凡,她相信江暮韞更加的理智,輕易不會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
然而,當她走進隔壁的會議室時,江暮韞第一句話就是:“我以為你不會想要見我。”
時珺見他比較匆忙,也沒穿外套,就一件黑色的打底衫,袖子挽起,看上去休閒利落的很。
完全沒有那種千金大小姐的姿態,而是她時珺作為這家公司的掌權人獨有的氣勢。
她直接坐在了江暮韞對麵的單人沙發上,然後才回答道:“這是我想不想的問題,而是你太煩了。”
她的確今天可以不見,但是江暮韞要想見她的話,總歸是有辦法的。
就像上次時寅讓她回去一樣。
除非她離開這座城市。
否則,與其這樣避而不見,還不如直接一次性了斷。
時珺不願意在他這邊浪費時間,畢竟她手裡還有好多的活兒要乾,要是遲了,晚上回去和秦匪就說不上幾句話了。
因此她直截了當地就問:“不知道江總今天來是要和我做什麼生意嗎?”
但她不知道,這話不提還好,一提起,江暮韞的神色就開始變得微妙了起來。
停頓了三四秒,然後就聽到他說:“我是來特意看看把我和江慕凡耍的團團轉的幕後之人。”
時珺皺眉。
就為了這個事?
時珺還以為江暮韞對那個數據庫念念不忘,特意來找自己麻煩。
“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輸贏已定,邊境上……”
然而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江暮韞給打斷了,“我說的,可不是邊境那次。”
時珺神色一凜。
她很快就反應過來,江暮韞是在說這次自己設計他們兩兄弟的事。
不過這件事……
他本身就是沒有任何損失的吧?
因此,她說道:“不用太感謝我。”
“……”江暮韞嘴角輕扯了下,“你覺得我是來感謝你的嗎?”
時珺篤定地道:“當然。”
不感謝,難道還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要知道如果這次的事情沒有她的幫助,江慕凡是絕對不可能這麼容易倒的。
麵對時珺如此斬釘截鐵的回答,江暮韞沉默地凝視著眼前的人。
就在時珺察覺到那道目光,渾身上下都開始警惕起來的時候,冷不丁地聽到江暮韞說:“時珺,我們合作吧。”
時珺:“……”
她有點不太明白為什麼話題會突然轉移到這個上。
不過她一如既往地冷淡回絕,“這個問題我記得你已經和我說過很多遍了,而我也回答你很多遍了。”
這人是老年癡呆了還是選擇性失憶?
明明知道自己在和秦匪談戀愛,怎麼可能會和他合作。
這樣子做的話,那她還怎麼和秦匪繼續下去。
他怕不是故意使壞,想讓他們兩個分手吧?!
在看到時珺如此堅決的拒絕後,江暮韞也不生氣,而是沉默了兩秒後,再次將話題突然轉了回來,“你把江慕凡弄走,應該是怕他來報複你吧。”
可時珺卻能夠明顯感覺到,他在問這句話時的前後情緒是有變化的。
所以,這是拉攏不了,就改變策略了?
還沒等她反駁,就聽到江暮韞繼續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哪裡得到的信息,但我知道對於這些情報類的東西,你向來是很有一套的。”
那語氣分明是肯定自己的猜測了。
時珺她仗著自己手腳乾淨,他拿捏不到自己的證據,所以睜眼說瞎話,“你想太多了。”
“是嗎?”江暮韞眼神帶著深意地看著她,“我看不見得吧,你這麼迫不及待地把證據送給我,難道不是因為江慕凡阻礙了你回來的路?”
時珺聽到這話,依舊麵不改色心不跳地道:“真要論阻礙的話,我也該忌憚你才對。”
畢竟江慕凡是比不過江暮韞的。
“但你很清楚,我不是那種不顧一切,不權衡利弊的人。”江暮韞完全抓住了時珺的心理想法。
也早就想明白了這一切的來龍去脈。
從收到消息知道她回來,並且入駐時氏開始,他就全都懂了。
證據是她給的,計劃是她想的,他白白給人做了棋子。
親自給她鋪了一條沒有障礙的路,迎接她的歸來。
想到這裡,他平靜的語氣裡還是泄露出了幾分淡淡的怒,“你現在回來的消息他還不知道,如果有人去告訴他的話……”
要知道他這輩子還沒有被人這麼戲耍過。
就算是秦匪,都沒有。
對此,時珺冷淡地眉眼帶著幾分的困惑,“我不明白。”
江暮韞一時沒從自己的思緒裡回過神來,聽到她這話時還沒有反應過來,:“什麼?”
“我並沒有強迫你拿那份證據去扳倒江慕凡,這一切是你自己心甘情願做出的選擇,你為什麼現在反而要針對我?”時珺覺得江暮韞完全是莫名其妙地朝她泄憤。
明明自己在背後推了他一把,讓他成功地站在了江氏的舞台上,可現在他竟然反過來要咬自己?
這簡直就是有病嘛!
可問題是,江暮韞站的角度和時珺完全不同。
他是江家的嫡子,向來隻有他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什麼時候輪到彆人在自己的背後設計自己。
而且自己還真的就衝昏了頭腦,一頭紮進去。
慶幸的是,時珺這次是在利益麵前無意間幫了他一把。
然而,萬一她到時候想陷害自己呢?
那到時候他該怎麼辦?
這樣的警惕性,將來要如何成事!
但這些話他不能明著說。
隻是沉默了片刻,最後他道:,“其實,我父親對他特彆的心軟,隻要他哭嚎幾聲,相信很容易就能被放出來。”
就準備結束對話,想要起身離去。
坐在那裡的時珺一聽到這話,清冷的眉眼頓時沉了下來,“你覺得我現在還會擔心嗎?”
江暮韞站定,側目看了她一眼,說:“就算不擔心,有這麼一個隱患,多少會頭疼。”
江慕凡這個草包當然是沒有辦法和時珺做比較的。
她眼下的聲望和能力都是靠自己的能力一點點的打下來的,和江慕凡這種靠爹的人如何能比。
但有這麼一個身份不小的人糾纏不休,應該會很煩惱吧。
時珺大概是感覺到了他的那些言下之意,於是道:“你在威脅我。”
江暮韞也十分的坦然,“你就當是威脅吧。”
之前在邊境沒成功,他可以不牽連時珺,畢竟這件事的主角是秦匪。
但如今設計他的是時珺,那就不行。
“威脅我是要付出代價的。”時珺冷聲提醒。
對此,江暮韞也表現出了難得的攻擊性,“時珺,你以為拿我當棋子,利用我,不需要付出代價嗎?”
話既然已經說到這種地步了,那麼一切已經沒有什麼說的了。
兩個人就此鬨了一個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