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珺翻動文件的手一頓,頭也不抬地道:“這是你們兩家之間的問題,我不過問。”
簡簡單單的不過問三個字,秦匪一時間心裡竟不是鬆口氣的慶幸,而是有點小小的不甘心的憋屈。
這算是……
不關心嗎?
應該算是吧。
不過……
秦匪喉滾動了下,才回答:“也好。”
時珺真的要自己的解釋的話,隻怕他還得絞儘腦汁地想借口和理由。
畢竟時珺還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人。
一個弄不好,借口被看穿,是一件非常虛偽惡心的事。
更關鍵的是,他也不想再說假話去騙時珺了。
上次時珺寬宏大量,沒和自己計較,隻被抽了一記,但他知道,這已經是時珺的客氣了。
真不客氣起來,她能做到即使兩個人麵對麵,都能當你是空氣。
他不敢再賭。
還好,還好時珺給了他一個台階。
隻是有了這個台階之後……
卻並不那麼的開心而已。
隨後的視頻通訊裡氣氛沉靜了很多。
儘管之前兩個人個忙個的時候也不怎麼說話,視頻裡也隻傳出鍵盤敲打以及寫字翻文件的聲音,可今天晚上明顯這份安靜裡還流淌著一絲絲的沉重。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時珺就一切按照原來的樣子和他掛斷了視頻。
看上去和往常一樣。
但等合上了筆記本上後,時珺就果斷打電話給自己的手下,要求他們在不驚動任何一個人的情況下查一下最近江家還有沒有發生其他的怪異問題。
如果沒有秦匪這通電話,可能江家的事她已經拋之腦後了。
畢竟目的達到了,還管他們死活乾什麼。
眼下沈玉顏成了他們父子之間的******,這江家有的可鬨騰呢,她目的已成,手腳做的又乾淨利落,完全戳著江耀平心裡那根刺做的,一般情況下是不可能出現漏洞的。
何必再浪費精力去江家那個爛攤子上。
但問題是,秦匪的一番話讓她有了幾分的警醒。
因為,沈玉顏是怎麼成為******的,這個問題很關鍵。
她記得自己隻動了江耀平的兄弟,馮兆。
沈玉顏並沒有動。
怎麼她就會在這麼恰到好處的時間裡出事了呢?
太巧合了。
她想要去了解一下秦匪是否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如果方便,她替他解決掉後患也是可以的。
畢竟在南邊她多少比起秦匪來說要方便很多。
好在本來就是做情報的,又在自己的地盤上,想要了解一些也不算費勁。
也就一晚上的事,就知道江家那點子事。
沈玉顏仗著自己的兒子要拿捏住江家了,竟然不怕死的去偷聽江耀平在書房和人說話,而且還被江耀平給發現了。
這可不是踢到鐵板了。
江耀平之前本就對江暮韞心裡忌諱,結果他的妻子還敢偷聽,這不是造反是什麼。
以至於最後吵鬨了起來,就出釀出了這一慘劇。
整個故事順理成章,但……
好像沒有秦匪參與的痕跡啊。
他的入手點是在哪兒呢?
時珺琢磨了半天,也沒有琢磨出來。
不得不說,秦匪這人還真是雁過了無痕,做的滴水不漏。
連她這個專門搜集情報的都沒有察出來。
既然他做的隱秘,自己也就不再深入,以免反倒最後打草驚蛇。
暫時放下這件事後,時珺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那個珠寶公司身上。
雖說找資源這種東西對時珺來說有些困難,但也不是真的困難到一點法子都沒有的地步。
就是需要耗費點時間去找罷了。
時珺原本想著實在不想找就真的用秦匪那邊的資源好了,可後來那通電話讓她改變了主意。
秦匪在和江暮韞之間有所動作,她還是彆去打擾比較好。
於是,在花費了一個星期的時間裡,她最後找到了一個看似不錯,但實際上卻已經沒有任何價值的廢礦。
那處地方時珺已經調查過了,那個礦山的主人知道自己的礦山已經快要廢棄了,但因為貪心,所以隱瞞了這一事實,想要高價賣出去。
這段時間正在招標。
於是,時珺想了個辦法,不如攛掇著時柳兒去競標買一座礦山,讓他們出點血也是好的。
因此就讓湯勝去和時柳兒聊聊。
時珺手下的人來自各個行業頂尖人物,他們從在學校開始就被時珺給盯上,然後畢業就納入她的名下,所以這位湯勝可不是一個普通的保鏢,而是一個有著極具專業的商業人才。
時柳兒這種雖然看上去也是所謂的一流大學出來的優秀生,但那不過是時家人要臉,多少裡麵摻雜了點水分了的。
畢竟她是千金小姐,就算手裡有公司,也大多都是有職業經理在管理,她不過就是頂著一個總裁的頭銜罷了。
哪裡抵得過時珺手下那位演技絕佳的專業人士。
也就短短兩個小時的交談,湯勝就輕鬆拿下了時柳兒,得到了一筆合資款項。
也就是說,時柳兒拉投資,結果沒把彆人的投資款給弄到手,反而自己暈暈乎乎的拿出了一筆錢,就一起合作“買”下了這個礦山資源。
有了資源,也有了錢,公司自然要開始正式運作了起來。
本來就是時家的公司,再加上她又招兵買馬的拉投資,這鬨著鬨著不知道為什麼風聲越來越大,圈內的人無數雙的眼睛都盯著。
時柳兒聽到那麼多風聲,又下了本進去,最重要的還有時珺時刻在盯著這家公司,企圖想要伸手進來,那她自然是要重中之重地在努力想要撐起這家公司了。
就算原本隻是想賺點錢,堵住時珺的嘴的想法不得不變成了努力將死了的故麗珠寶重新立起來。
於是,在她這樣不眠不休的努力下,竟然真的在過年前讓公司的賬麵上多了一筆款項。
而且還不小。
時柳兒彆提多高興了。
以至於在過年前的最後一次董事會上大出風頭。
站在他們這邊的董事們一個個那叫一個誇讚。
因為之前是時珺提議要關門,時柳兒也一直明著暗著拐著彎兒地針對著時珺。
對此時珺一言不發,整場會議都坐在那裡,像是真的被時柳兒壓製住了一般。
但實際上時珺非常清楚,時柳兒如今的春風得意都是湯勝給的,她不過就是坐在故麗珠寶公司裡簽簽字,和湯勝開開會而已。
當然,這些時珺並不會說出來。
她隻是一直都坐在那裡沉默著,沒有任何的言語。
於是,過年之前的最後一場會議就在時柳兒、時屹以及他們一派的董事揚眉吐氣中就此結束。
不過就算會議結束了,時屹還是想要屁顛屁顛地過來惡心了時珺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