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助理言語是從未有過的著急,“我們的珠寶被人投訴說是假的,現在好幾個購買用戶都跑到我們公司來了。”
這一席話讓時柳兒大吃一驚,麵部的表情管理頓時失控,“什麼?”
此時,電話那頭的人還在繼續道:“他們現在正嚷嚷著要見您,您趕緊過來吧!”
時柳兒聽到這話後,下意識的就要往門外衝去,但才剛有所動作,她立刻就想到了自己眼下所在的地方,當即朝著在場的人看了一眼。
發現那些人果然都盯著自己。
當下時柳兒連忙穩了住自己,故作鎮定地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說道:“好,我知道了,你先給他們倒點茶水,等我開完會就過去和他們談一下。”
隨即也不管電話那頭的人說些什麼,就果斷掛斷了電話。
這時,會議室內一片寂靜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盯著她。
時柳兒強裝淡定地站回了原地,然後對著在場的眾人們很是歉意地道:“不好意思,耽誤大家的會議時間了。”
對此,時珺隻是淡淡表示:“如果你有急事,可以現在就走。”
這話說得格外體貼。
體貼得反而讓時柳兒感覺到了一種不壞好意。
她覺得應該是剛才的電話惹來了時珺的懷疑,因此施施然地捋了下耳邊的長發,笑了笑,回答:“不算什麼急事,就是有幾個設計師想要加入故麗而已。”
在場的那些站隊在她這邊的董事們聽到這話後頓時笑得更加開懷了起來。
“看來咱們的時小姐是真的很努力啊。”
“相信故麗珠寶很快就能回到當年巔峰的時候。”
“回到巔峰算什麼,有時小姐掌舵,那肯定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
如果沒有剛才那一通電話,時柳兒聽到這些人接連不斷的彩虹屁時,肯定心裡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可現在除了焦灼不安,更多的還有心虛和局促。
特彆是此時此刻時珺的目光時不時從她麵前掃過。
讓她隻感覺一陣坐立不安。
而且也沒有什麼心思再去針對時珺了,一直時不時地盯著手機。
時珺將她這一幕落在眼裡,卻麵上依舊不動聲色,裝作全然不知的樣子。
好不容易熬到會議結束後,時柳兒第一時間就匆匆的快步離去。
甚至把時屹都給忘在了會議室裡。
因為怕那些用戶會做出過激的事,時柳兒非常有心眼兒的轉而開車到了停車場,直接坐電梯先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助理早已經得到消息在電梯門口等候著了。
一看到她從電梯裡出來,就連忙跟了上去。
“時總!”
時柳兒神色焦急不安地問道:“人還在嗎?”
助理踩著高跟鞋在後麵亦步亦趨地跟著彙報道:“都在會議室裡等著呢。”
“確定東西是假的嗎?還是故意來鬨事的?”時柳兒到現在也都不相信這一批貨裡麵會出現假貨。
明明之前湯勝做的都沒問題,怎麼輪到她的時候就出現假貨這種致命傷了呢?
那名助理也是一臉急躁地道:“我當時也覺得不太可能,但他們手裡都拿著鑒定書,鑒定書看上去好像不是訛詐的樣子。”
居然都拿鑒定書了?
時柳兒心裡越發的有些不安了起來,“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是假的呢,原料都是從原產地運過來的,之前兩批沒出現問題,怎麼第三批就不行了呢!”
對於這樣的質問,那名助理沒敢出聲。
時柳兒也覺得自己和她說這些顯然有些做無用功,索性問道:“那現在情況如何?”
那名助理如實彙報道:“情況不太好,那些人都在會議室是裡等著您,都說要向您討個說法。”
時柳兒聽到這話後,內心極度不安,“一共來了幾個?”
助理翻了翻手裡的客人來訪名單,回答:“已經有七八個了。”
時柳兒一邊快步朝著自己的辦公室裡走,一邊再次詢問:“公關部的人過去了嗎?”
助理答道:“已經有三個在裡麵陪著了,但是情況還是不太好。”
時柳兒聽到這話,心裡的底氣越發的不足起來,“那他們的訴求是什麼?”
“說是要賠錢,假一賠十,不然的話就宣揚出去。”
隨著助理的這一句話,時柳兒當即腳下的步子一頓,聲音都不自覺地提高了一些:“假一賠十?”
雖然說假一賠十對於她這種級彆的人來說,並不算是什麼問題。
但如果現在不把那些人的嘴巴封住,一旦開其他人得知了這個消息,那她可能得把之前第一、第二批賺得利潤全都要賠進去。
到時候那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那麼之前她所得意的,讚譽的,就全都成了一個巨大的笑話。
不,這不可以!
她絕對不能成為笑話。
她無法想象到時候時珺會在會議上怎麼變本加厲的奚落自己,嘲笑自己。
甚至最後還要搶走這個公司!
時柳兒一想到這裡,麵色就頓時難看了下來。
她站在原地,大腦不斷的高速運轉著。
身後的助理也不敢隨意走動,就這麼站在那裡陪著。
走廊上的氣氛一時靜默無聲。
片刻後,時柳兒吩咐了一聲:“就說我現在不在,出差去了,你讓公關部的人想辦法去打發了。”
助理:“……”
還以為她會想出什麼高明點子的助理頓時無語凝噎。
不過礙於對方是自己的老板,她隻能強忍下了心裡的吐槽,應了下來,“好。”
“然後你馬上去把采購經理,還有這次的主要負責人叫到我辦公室來。”
吩咐完後,時柳兒帶著沉重的心思踏入了自己的辦公室。
助理則馬上根據她的吩咐去叫人。
也就十分鐘的時間,采購經理和主要負責人兩個人就急趕慢趕地進了時柳兒的總經理辦公室。
兩個人看上去也是皺著眉頭,一副急躁不安的表情,看得出來他們應該已經收到了消息了。
時柳兒沉著一張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質問道:“有用戶投訴反映我們的珠寶是假的,你們兩個怎麼說?”
那名采購經理率先開口:“我也剛剛知道這個消息,但是天地良心,時總,這些材料全都是直接運過來的,我根本沒動過手腳,我發誓!我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會說是假的。”
為了減少嫌疑,這位經理連連發誓,就差把十八代祖宗拿來一起發誓了。
足以可見他有多麼的冤枉了。
生怕時柳兒以為自己中飽私囊,以假換真。
而旁邊的負責人看到采購經理這麼說話,怕到時候被牽連,於是也急急忙忙地表忠心,“我也發誓,所有的操作過程中我都仔仔細細,認認真真,沒有摻一點水分。”
時柳兒看他們一個兩個都表達著自己的各種忠心,心裡變得越發的煩躁了起來,“那現在為什麼有人會說我們的東西是假的!”
負責人看到時柳兒不耐煩的樣子,怕徹底惹毛了她,當下果斷地將這件事齊齊推向了另外一個方向,“我覺得……他們可能是騙人的。”
時柳兒聽到這話恨不能直接把手裡的文件砸他們兩個人的臉上,“一個是騙,現在有七八個在會議室,你覺得那是騙嗎?”
“那就是組團詐騙!”那個缺心眼的采購經理脫口補充了一句。
結果徹底把時柳兒給惹怒了,當下就把手裡的文件“啪”地一下,甩了出去,怒喊了一聲,“你再說一遍!”
那個采購經理嚇了一跳,哭喪著一張臉,委屈巴巴地解釋:“時總,我真的是冤枉啊!”
身旁的負責人怕牽連到自己,也是馬上就附和:“時總,我也都是一切按照您的指示去做的,半點沒胡來啊。”
“那你們的意思是,全是我一個人的錯咯?”時柳兒指著他們齊齊推卸責任的樣子,臉上滿是怒容。
那兩個人不禁就此低垂著腦袋,沉默了下來。
辦公室裡的氣氛眼看著一寸寸地跌至零點。
突然,門外響起了隨意的兩聲敲門聲。
然後時屹就很蹦蹦跳跳地走了進來,顯然對於這件事一點不知情。
不過好在等進來後,他察覺到了辦公室內的氣氛有些不太對勁,於是那張笑臉慢慢淡了下來,甚至有些不安地問:“姐,發生什麼事了?”
時柳兒也沒有隱瞞,如實地回答道:“現在有人說我們的珠寶是假的,這事兒要是鬨出去,我們這幾個月的心血全都白費!”
時屹一聽,立刻原本掛著笑意的臉就變了,“這怎麼可能!會不會是故意來鬨事的!?”
時柳兒搖了搖頭,“他們都有鑒定書,不像是鬨事的。”
時屹聽到這話後,隻想翻白眼,“拜托!這年頭鑒定書也有可能是假的好不好,姐,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天真,單純,好欺騙了?”
時柳兒陰沉的臉色一滯。
鑒定書也是假的?
這可能嗎?
被這件事打了個措不及防的時柳兒眼下分明是已經有些混亂了。
時屹看自家老姐那一副完全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當即替她決斷地道:“你們兩個去那些人說,再敢胡說八道,就把他們都帶進去,判個無期徒刑!”
負責人愣住了,無期?
“這……會不會太嚴重了?”
他們賣的珠寶又不是上千萬,哪裡需要到無期那個級彆。
這個時候時柳兒也反應過來了,“去去去,你就知道胡說八道!”
時屹被訓斥了一番隻能不甘心地閉嘴。
不過時柳兒卻因為他這一打岔,多少緩過神來了,心裡也有了底,當即對那兩個人問道:“現在原材料還有剩下的嗎?”
采購經理連連點頭,“有有有,還有一些原材料沒有用完。”
時柳兒立刻說道:“把這些原料全部再送去檢驗一遍。”
“是。”采購經理聽到後,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應了下來。
“還有,凡是跑來說是假貨的全都登記下來,到時候我們做出評判後,給出統一答複,讓他們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