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這個目標的話,那她真的就沒有什麼可選目標了。
因為接下來都是她和時屹兩個人乾的。
以時屹的腦子,以及立場也絕對不可能會乾出這種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的事。
“想到沒?”此時,電話那端的時凡森遲遲沒有得到回複,忍不住出聲詢問了起來。
時柳兒想了又想,還是沒有想到,最終帶著幾分泄氣地坦白,沒有。”
時凡森聽到這話,簡直氣惱的不行,“就一個可疑的都沒有嗎?”
“沒……”
“真的沒有?就沒有一個你懷疑的對象?”
“我……”麵對父親如此咄咄逼問,時柳兒心裡有些崩潰了,“我不知道,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現在滿腦子都是漿糊,什麼都想不到!從原料到人工都是我們自己的人,哪來的可疑對象!”
時凡森聽到這番話後,語氣頓時沉冷了下來,“……那你死定了,如果沒有人背這個鍋,隻能是你這個老板頂上。”
這話立刻引起了時柳兒的恐慌和不安,以至於說話的時候都開始結巴了起來,“不,不會吧……不過就是賣假貨而已,我們……我們找人,說不定最後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畢竟我們有錢啊,隻要賠償不就好了?”
時凡森一針見血地道:“消費者和媒體,甚至有關人員都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時珺會放過你嗎?”
時柳兒渾身一顫,大腦馬上就變得一片空白,“什……什麼意思?”
時凡森不急不緩地提醒:“這段時間聽說你在總部趾高氣昂的很,甚至還聯合著那些董事們一個兩個明裡暗裡地譏諷著時珺。你說,如果是你,你會不利用這個事情踩上幾腳嗎?”
這一番話讓時柳兒的臉色驟然變白,“我……”
“更何況那人還是睚眥必報的時珺了,本來她就有心和她父親一起針對我們,眼下正是個絕佳的好機會。”時凡森還在繼續說道。
時柳兒頓時耳邊如遭雷擊,被震在了原地。
“不,不……”
“所以你如果想不到人選的話,注定是要被他們踩死的,我也幫不了你,你好自為之吧。”
最後那四個字徹底激得時柳兒心頭一激。
特彆是最後時凡森那一番話像是要放棄她的樣子,頓時求生的本能讓她馬上緊握住電話,脫口就歇斯底裡地喊道:“有,有人選,是那個合作者,他不是我的人,我想單乾把人給踹走,他心生怨恨,就用這批料來報複我!”
“那個人在哪兒?”時凡森聽著電話那頭的時柳兒瘋狂地喊叫聲,隻是冷靜地問。
時柳兒哆哆嗦嗦地回答:“他是從外地來南邊開公司的,公司規模不大,是叫一個湯氏珠寶的公司,但是……”
時柳兒很想說但是這人的嫌疑真的沒多少,可惜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時凡森的一聲嗯給打斷,然後就聽到他在那裡說道:“你現在不要露麵,接下來的事情我會派人去處理,你就等著消息。”
聽到這話,時柳兒知道自己的父親要幫自己了,心裡那根一直繃緊的弦終於鬆懈了下來,“好。”
掛斷了電話,她整個人像是沒有了支撐力一樣,直接倒在了床上。
隻是腦海中卻止不住地響起自己父親剛才的話,時珺會放過你嗎……
一想到這裡她內心就止不住的恐懼。
之前她隻想著在時珺麵前要好好的揚眉吐氣,要努力維持住自己勝利者的姿態,卻忘記了時珺錙銖必較的性格。
如果她在得知這一切的消息後,會不會故意在其中動手腳?
父親又能不能地扛得住她的施壓?
她不敢往下想。
可腦海中卻不斷浮現出她拎著四叔腦袋進家門時的樣子。
那顆泛著灰白色死氣的頭顱。
她好怕,到時候會變成自己的腦袋。
當下就渾身一顫,索性躲在被子裡瑟瑟發抖,期待著事情結束。
可這事情哪有那麼容易能結束的。
短短一個上午,她的電話的震動聲就沒有斷過。
無數個電話和短信消息瘋狂的湧入。
每發出一個細微的震動,就像是來奪命似的,嚇得她躲在床的角落,連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的震動終於停了下來。
但時柳兒還是趴在被窩一動不敢動,直到太陽下山,天色都一點點暗了下來。
在床上趴了整整一天的時柳兒滴水未儘,早已餓的饑腸轆轆,連眼都有些暈了。
無奈之下,她隻能慢吞吞地爬下了床,先去冰箱裡隨便拿了點水和餅乾坐在沙發上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墊肚子。
結果才吃了沒兩口,突然間一陣巨大的拍門聲響起。
“砰砰砰——”
“砰砰砰——”
那急促的聲音嚇得正在喝水的時柳兒手一抖,差點沒被嗆死。
衣領更是濕了一大片。
不過眼下她並沒有什麼心思去整理,而是一臉害怕和驚恐地看著被拍得砰砰作響的大門。
不會是時珺來抓她的吧?
自己如果不出聲能不能躲過這一劫?
她會不會就此踹門闖進來?
時柳兒腦子裡充滿著各種懷疑和驚恐。
想到這裡她就怕得忍不住往沙發地牆角縮去,就連腳趾都蜷縮了起來,整個人如同一隻受驚的兔子。
但還好,很快門外就傳來了一個熟悉聲音將內心不安地她給解救了出來。
“姐,是我快開門!”
一聽到是自己的弟弟時屹的聲音,原本那顆即將要跳出來的心臟即刻落回了肚子裡去,她趕緊一臉蓬頭垢麵的踉蹌地去開門。
當時屹看到門一開,時柳兒那披頭散發的狼狽驚恐表情馬上暴露在了他的眼前,把他嚇了一大跳。
因為他從來沒見過自己的姐姐有過這樣不堪的一麵。
“姐?”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人,小心地喊了一聲。
但這會兒時柳兒哪裡顧及得了自己的形象,一把撲了過去,死死抓住了時屹的手,帶著無比希冀的眼神問道:“你來找我,是不是都搞定了?”
提及到正事,時屹這才回過神來,當下神色就垮了下來,“搞定什麼呀,現在事情越搞越大了,今天早上消息出來之後,股價就開始不斷的往下跌,等到了下午的時候更是大幅度跳水,以至於一度股份跌破發行價,現在公司一團混亂。”
時柳兒一聽,不禁大驚不已,“股價怎麼會大幅度跳水?”
按理來說不過就是一個醜聞罷了。
就算再怎麼樣,也不可能跳水到這個地步才對!
而且最關鍵的是,如果大跳水的話,那她要怎麼辦?
當初股價節節攀升的時候,她可是把所有的身家性命全都放上去的,現在要是跌成這樣,那她的錢……
豈不是全都被套住了?
時柳兒不禁眼珠子一番,就要暈過去。
“姐!你沒事吧!”時屹看到她的異常後,趕緊上前把人給抱住,“姐,你現在可彆暈啊,我們得馬上走,否則的話就死定了!”
正暈不暈的時柳兒在聽到這話之後才喘了一下,慢慢緩和了過來,弱弱地問:“為什麼要帶我走?”
時屹把人連忙扶正,回答道:“因為二伯正在到處找你,想要讓你出麵解釋呢,大伯擔心時珺會出手,所以派我過來偷偷帶你離開,不然被抓到了,你不死也得剝一張皮。”
時柳兒渾身一顫,沒想到事情會嚴重到這種地步,居然都已經到要逃去避難了,但當即就開口道:“那我現在要帶什麼走?”
時屹扶著她就回答:“什麼都不需要,反正你現在穿好衣服就趕緊跟我走,我定了最近的一班飛機。”
時柳兒知道眼下情況緊急,避風頭是第一要事,其他的根本就不重要,因此忙不迭地點頭,“好好好,你等我一下,我拿著東西就跟你走。”
說著就要轉身往房間裡跌跌撞撞地跑去。
時屹看到她那副慌不擇路的樣子,連忙跟了上去,攙扶著時柳兒往臥室內走去。
等把她安置好後,他就在客廳內等著。
窗外的夜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霓虹初上,路麵上的匆匆的行人來回在這個城市間穿梭。
隻是時屹已經無意去欣賞俯瞰著一切的夜景,而是時不時地看著牆壁上的掛鐘,看著秒鐘不斷地轉動,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
終於,內心焦灼不已的他擔心到時候會抓到,所以忍不住去敲時柳兒的房門,催促了一番:“姐,不要再浪費時間了,你穿戴整齊咱們就走,彆再化妝之類的,否則就趕不上飛機了。”
時屹生怕自家老姐在這種關鍵時刻還化妝之類,所以趕緊提醒了一番。
結果話音剛落,房門就開了,然後看到一張素麵朝天,穿得亂七八糟的時柳兒,身後還拖著一個巨大的行李箱。
時屹:“……”
他怎麼感覺他姐好像因為這件事哪裡變得不正常了。
“我說過,去了那裡都可以買,你沒必要……”
“我們的銀行卡都被凍住了,到時候去了國外我們會流落街頭,我必須得全都帶著。”時柳兒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回答。
時屹頓時忍不住扶額,“你傻不傻,我們在境外存了好多的錢,怕什麼,就是吃三輩子都吃不完,哪裡會在意這麼點東西。”
經過時屹這麼一番提醒後,時柳兒的腦子總算是正常了,當下她神色緩和了下來,鬆開了抓著行李箱的手,不過嘴裡還是問了一句:“那……我還帶嗎?”
“當然不帶了,這麼大的箱子到時候還要在機場裡等托運,我們哪有這個時間啊。”時屹將那隻箱子給踢了回去,然後二話不說抓起了時柳兒的手就匆匆往門外而去。
可正當他們跨出大門的時候,結果冷不丁地就聽到走廊上傳來了一個冰冷的聲音,“打算去哪兒?”
隨著這個聲音響起,走廊的感應燈也就此亮起。
時家那姐弟兩個頓時抬頭朝著走廊看去,當場臉色驟變!
時柳兒更是嚇得腿都軟了,抱著時屹的手,哆哆嗦嗦地說:“你……你……”
原來站在走廊中間的人不是彆人,正是時珺。
而她身後則站了兩個男人。
顯然是她的手下。
原來在他們根本不知情的情況下,時珺早就已經悄無聲息地來圍堵他們了。
頓時,姐弟兩個人站立在那裡,動也不敢隨便動彈。
走廊上立刻陷入了巨大的安靜和一種森冷凝滯地氣氛中。
時屹死死盯著那兩個麵無表情地男人將整個走廊堵得嚴嚴實實的,心裡也多少有些懼意。
畢竟整個時家都知道,她時珺手下的人各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就連保鏢都是經過嚴格篩選出來的。
彆說他現在是一個人,就是帶上四個保鏢,都不一定能從這兩個人裡逃出去。
“你……你……”
他咽了咽口水,想要壯壯膽,結果也你了半天也沒有下半句。
時珺不想廢話,徑直通知了一聲,“父親讓我過來找你,現在所有人都在公司等你,你跟我走一趟吧。”
時柳兒一聽這話,整個人立刻就驚恐地抖了起來,腦袋更是一個勁兒地搖,恨不能把腦袋給搖下來,“不,我不要,我不要跟你走!”
她隻要想到時珺要抓自己過去,腦子裡各種血腥可怕的場麵接連不斷地浮現起。
在她的觀念裡,早已把時珺定義成了一個極度危險的人物。
她覺得,隻要自己被帶走,下場一定淒慘無比。
這個女人一定會想儘辦法折磨她,然後變本加厲的侮辱她,以此達到之前被自己所受過的冷眼和譏諷。
所以,她絕對不能被抓!
因此時柳兒立刻就縮到了時屹的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