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珺也同樣想也不想地瞎扯了一句,“我做噩夢了,有點怕,想把床推過來,離你近點。”
秦匪怔了怔,隨即反應了過來,笑了。
他沒辦法幫忙,隻能替她開了小燈,看著她在床邊忙前忙後,直到兩張床重新合並了起來。
她這才上床,躺平了下來。
小燈一關,屋內再次重新陷入了黑暗之中,空調還在輸送著宜人的涼風。
他們兩個人平躺在一起,時珺輕輕覆在了他的手上。
她忙了這麼一通,身上有些熱,那掌心的熱度像個小火爐似的,鑽進了秦匪偏涼的手中。
“睡吧,彆想太多了。”時珺這個時候輕捏了他的手,半哄地道:“我陪著你呢。”
最後那一句話讓那個秦匪的心情瞬間從低穀一路直接被送上了天。
我陪著你。
這四個字實在是太美好了。
秦匪以前一直覺得小姑娘是個大直女,每次的想法和說話內容都氣得他內傷,各種破壞氣氛和情緒。
但現在看來,自己真的是眼拙了。
誰說小姑娘不會說情話的!
這小情話說得那叫一個讓人撩人。
撩得他簡直快心跳加速至爆炸而亡了。
原本的那些焦慮和憂慮當場煙消雲散,“好。”
他應答完後就反手握住了時珺的手,然後重新閉眼睡了下去。
這一次有了時珺在身邊,他總算是睡了過去。
等到再睜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身邊的時珺早就已經醒了,她正半躺著,手裡拿著一個平板,用左手在操作。
左手?
他怎麼不記得時珺是個左撇子?
正當他愣神呢,就聽到身旁的人淡淡地一句,“醒了?”
“嗯。”
聽到了秦匪的回複後,時珺這才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掌心裡抽了出來,“醒了那就吃飯吧,都快十一點了。”
說著,就攥了攥五指,然後下了床,打算讓人送餐進來。
秦匪這會兒才晃過神來,時珺哪裡是左撇子,分明是因為怕驚擾自己,右手一直沒抽走罷了。
原來被小姑娘疼,是這種感覺。
秦匪嘴角的弧度止不住的翹起,心裡更是軟得一塌糊塗。
*
隨後那僅限的三四天時間裡兩個人終於不再每天像個無所事事的人,而是每天兩個人聚在一起商討著各自的布局以及人手。
秦匪更是將布置在南邊的所有人全都一一交代給了時珺。
一開始時珺是拒絕的。
她覺得沒必要。
因為秦匪將整個暗線幾乎全都說給她聽。
這就意味著,如果一旦她出現了背叛,秦匪這麼多年來的布置就全都化為了烏有。
甚至還會被她拿捏著住反向給他致命一擊。
這種信任太沉重,她覺得自己現在有點無法消受。
但秦匪卻覺得如果庫寧在得知了傑西森的死亡消息後,必然會震怒,從而做出過激的事情。
這是為了以防萬一。
什麼布局都比不上命重要。
就因為這句話,時珺就這樣被說服了。
兩個人待在病房裡,除了必要的醫生檢查身體,兩個人就像是連體嬰兒似的,基本上都閉關在病房裡。
即使都這樣了,秦匪還不放心,恨不能將自己腦袋裡那些東西全都複製拷貝進時珺的腦子裡。
時珺被拉著他說了幾天,終於在最後一天有點承受不住了。
那碎碎念得叮囑就像是個嘴碎的老婆婆。
時珺覺得,這人不僅可以當銷售冠軍,去居委會做個調解離婚的大媽也挺好。
估計小區離婚率都會有所降低。
在時不時的遊神中度過了最後一天,就此迎來了出院前的考核。
時珺自然是不怕考驗的,她最擔心的還是秦匪的傷勢。
手臂的槍傷險些讓他韌帶斷裂,胸腔的肋骨更是骨折,傷及到了肺部。
這每一處傷都不是小問題。
他必須得仔仔細細的檢查一遍才行。
等了將近兩個小時,秦匪終於從檢查室內被推了出來。
時珺趕緊迎了上去。
副院長看出了她的擔心,便率先開口道:“恢複得挺好的,雖然可以移動,但是還是要千萬小心才可以。”
時珺聽到了這話後,總算舒了一口氣。
秦匪這時揚了揚眉,滿臉寫著“看吧,我就知道自己沒問題”的表情。
隻是剛得意沒多久,副院長的叮囑就再次響了起來,“不過,雖然可以出院,但一有有問題,還是要馬上入院檢查治療,千萬不能耽誤。”
時珺涼涼地瞥了他一眼,隨後才點頭,“嗯,我知道了。”
副院長看著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互動,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隻是最後最後又提醒了一聲:“回去之後,要繼續靜養一個月,絕對不能亂來,這點非常重要。”
然後才同意他們辦理了出院手續。
秦匪坐著輪椅被推出醫院大門,不禁有種出獄的錯覺感。
隻不過“出獄”時間沒超過三分鐘,他就被時珺送上了車,開啟了押運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