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2麵對失敗坦然點(1)(1 / 2)

秦匪在愣了兩秒後,黑眸就此半眯了起來。

“小姑娘大白天喝酒,不學好。”

但時珺卻像是沒聽見似的,半點不怵,甚至還主將兩瓶酒全開了,遞了一瓶過去,“你這兩天不在,我都睡不好,腦子裡那根弦就像是上了發條似的,越絞越緊,頭都大了。”

秦匪聽到這話,禁不住皺眉,“不是說公司都還好嗎?”

時珺率先喝了一口,說:“是還好,但事太多,各種事,忙不過來。眼下好不容易你回來了,找個理由放鬆下。”

秦匪看著眼前那瓶酒,連日來被死死壓製在心裡的焦躁和煩悶此時被撬開了一個小小的缺口,那些情緒開始絲絲縷縷地從那個小口子冒了出來。

直到最後他點了點頭,“也行。”

兩個人就這樣也不拿杯子,一人一瓶拿在手裡,就這麼坐在會客區的沙發背麵,靠在那裡,你一口我一口,沉默不言的喝著酒,看著落地窗外車水馬龍的城市。

秦匪其實一直在等時珺開口。

他知道,時珺這個時候來,一定是老爺子給她打電話了,想派她過來安慰自己。

但問題是,小姑娘從頭到尾坐在這裡始終沒出聲。

一開始秦匪覺得大概是小姑娘不善言辭,不知道怎麼安慰人,就像剛才勸自己吃東西,就這麼乾巴巴地站在自己身邊,硬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所以他就一直等。

可等啊等,等得酒都喝了一半了,太陽都要落山了,夏季的火燒雲暈染了半個天空,時珺還是沒說話。

他不由得側目朝著身邊的人了一眼,而身旁的人很快就感覺到了,側目看向了他。

秦匪心想,這下總該安慰了吧。

酒都喝了這麼多了,該醞釀的情緒也該醞釀完了。

結果小姑娘舉起酒杯,朝著他手裡的酒瓶輕撞了下,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道:“喝。”

秦匪:“……”

這下秦匪算是知道了,她的安慰,就是送兩瓶酒給自己。

一切都在酒裡。

這安慰人的方式,可真是棒棒的。

不過轉而一想,這樣也挺好。

安慰的話無非來來去去就是這麼幾句,聽得也隻是心煩

,還不如這樣安安靜靜的,也輕鬆自在。

隻是喝得差不多快見底了,太陽也西沉了,暮色降臨,霓虹閃爍,那種迷茫和無力摻著失望的情緒終於在酒精的作用下壓不住了。

“我失敗了。”

秦匪靠在那裡,沒有任何的鋪墊,語氣很是平靜地說了這麼一句。

而時珺的態度比他更加平靜,嗯了一聲,回答:“爺爺和我說了。”

秦匪輕笑了一聲,帶著幾分自嘲,“我不明白,明明之前數據都恢複得很好,甚至還改進了方式,怎麼就失敗了。”

時珺不禁覺得有些莫名,“為什麼不能失敗?”

失敗多正常啊。

人生不就是從一個個失敗中跨過來的嗎?

隻是有的人跨不過,有的人跨過了,僅此而已。

時珺屈腿坐得有些累,換了個姿勢,盤著腿,靠在沙發沿上,看著窗外一片用鋼筋水泥建建造的世界,突然沒頭沒尾地說了起來,“我小時候一直想離開時家,可最後都會被陳夢抓回來,然後抓回來就是一頓毒打。於是為了能夠成功逃跑,我做的計劃就越來越詳細,越來越周密,可無論最後怎麼詳細,怎麼算儘,我始終跑不脫。”

秦匪不明白她為什麼冷不丁的莫名其妙聊起自己的小時候,但卻因為聽到她不幸的童年而被逐漸吸引,“後來呢?”

時珺繼續回答:“後來我才知道,陳夢偷偷的把定位安裝在了我母親送我的那個貼身佩戴的平安符裡,也就是說我無論走到天涯海角,都不可能逃脫得了。”

秦匪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日子,但是這並不妨礙他能從這些輕描淡寫裡聽出那段時間那個小女孩兒如何倔強卻又頑強的在那個吃人的屋子裡生長著。

“那你是怎麼發現的?”他問。

“時間一長,磨損了,就察覺到了。”

秦匪聽到她說的這番話,一時間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

看著時珺的側臉,他忽然覺得比起她,自己這些又能算的了什麼。

於是,秦匪故作輕鬆地道:“所以你現在是安慰我,命裡有時終須有,時間會告訴我們答案,是嗎?”

時珺想看傻子的眼神看向身邊的人,說:“不,我是告訴你,坦然點,沒有人規定努力了一定會成功

。”

“……”秦匪這會兒正喝酒,聽到這話立刻被嗆了一下,悶咳了兩聲,笑著道:“你這是毒雞湯啊。”

時珺沒聽懂這個詞,皺著眉頭,很認真地回答:“我沒給你喝雞湯,我隻給你喝了酒,而且酒裡也沒有毒。”

“噗!咳咳咳——!”

秦匪這下是真的沒防備,成功被嗆到了。

不僅咳,他還笑。

看著他一邊咳一邊笑,身旁的時珺看到他這個樣子,眉眼寫滿了冷漠和嚴肅,“你笑什麼?”

秦匪看到她的神情就知道她是真的不懂。

也對,小姑娘從小活著都是一種挑戰了,哪裡還有時間了解這些。

秦匪當下笑得更加肆無忌憚了,片刻後才道:“我笑,你可真是個大寶貝。”

時珺:“???”

這是什麼意思?

是誇還是損?

不過看眼前這人笑得這麼開心,應該是從失敗的悲傷難過中走出來了,當即也懶得搭理他了,就坐在一旁繼續喝了起來。

直到一瓶酒見底。

酒勁終於上來了。

到底是大瓶的威士忌,度數高,中間也沒有停頓,沒過多久時珺就感覺腦袋暈暈乎乎的,她整個人靠在沙發背上,看窗外的景象都是一片光暈虛像。

甚至看久了,還會晃。

時珺忍不住搖了搖頭,想要看清。

可越是搖,就越是暈。

她異常的舉很快就引起了身旁人的注意,他轉過頭看到時珺像個小傻子似得在那裡搖頭晃腦的,而且向來清冷的雙眼因為酒精的熏染,變得濕漉而又迷茫。

很明顯,她醉了。

秦匪真沒想到時珺竟然會醉。

她剛才拿出那兩瓶威士忌出來的時候,看上去的氣場就像是千杯不醉的海量。

可結果沒想到,一瓶威士忌下去,人竟然暈了。

而且醉酒之後還會出現這樣可愛的樣子。

實在是好玩兒極了。

他忍不住想要去逗弄一下,結果時珺那眼尾含著一抹紅的嬌憨樣子,心裡那股憋悶的鬱氣也隨之漸漸消散。

直到看她真的要睡著了,擔心她坐在地上,吹著空調會感冒,於是趕緊將她懷裡抱著的酒瓶子拿走,然後把人抱了起來,往休息室走去。

時珺被他的作弄得有些醒過來,但看到是秦

匪之後,又放下心來乖乖地窩在他的懷裡。

在要睡不睡之際,她還惦記著很多的事,於是小聲地對他說了起來。

“爺爺很擔心你,你記得給他打個電話報個平安。”

“知道了。”

“還有,你不許再抽那麼多煙了,臭死了。”

“好。”

“那半塊三明治也不能浪費。”

“都聽你的,祖宗。”

秦匪心間一片柔軟,拖著玩笑的音調,隨即將人抱進了休息室內,把人放在床上的時候,他就聽到時珺的嘴裡還在嘀嘀咕咕地念叨著什麼繼續喝之類的話,

那傻裡傻氣的話言辭逗得他嘴角忍不住上揚,最後俯身衝著她輕淺地吻了一下。

等把她一切安置妥當,秦匪這才退了出去,給老爺子打了個電話。

“爺爺。”

電話那頭的人一聽到他平穩的聲音,頓時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道:“你總算是給我打電話了。”

秦匪輕笑了聲,“你都把時珺派來了,我還敢不給你打電話嗎?”

秦老爺子聽到他又恢複成那副沒皮沒臉地語氣,就知道基本上是穩了,當即氣不打一處來,“也是有她製得住你!我要不趕緊把人派過去,你估計得猝死在辦公室裡。”

秦匪心想,那可不。

除了她,這輩子就沒彆人了。

秦老爺子也不是愛說廢話的人,既然秦匪已經沒事了,就道:“行了,你沒事就好,其他的你自己看著辦,反正本來你媽就不想你弄這個,你回來之後我一直都在替你打掩護,正好現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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