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棄了理想,誰人都可以.....”
這聲音響徹潯陽城。
躲在房屋中的本地洪州人,聽不懂這用三和本地土話唱的歌詞,都是有點莫名其妙。
潯陽城衙門。
燈火通明。
張勉坐在主位上,冷眼看著跪在下麵的黃四方等一眾賊首。
“大人饒命!”
黃四方的腦袋磕在青石板上,隱隱已經見血。
張勉笑著道,“我本以為你是條好漢,如今這樣子,卻是太令我失望了。”
潯陽城兩萬叛軍,他隻想著自己會攻下來,卻沒想到會這麼容易。
而黃四方等一眾賊首,見事不可為欲從西門逃竄的時候,直接被葉秋與神算二人攔了下來。
叛軍近大半都投降了。
“大人,小的冤枉!”
黃四方大聲道,“小的是被那韓輝逼迫的!
不然他就要砍了我腦袋!”
張勉冷哼道,“屠殺白洋城、大錫城、潯陽城,也是韓輝逼迫的不成!”
黃四方正還要說話,張勉又接著道,“來人,押下去!”
這種罪行罄竹難書的,他恨不得一刀給砍了。
但是,他還是忍住了,最後還是要帶回白雲城斬首示眾的。
“大人,切勿動氣,”金波遞上一杯茶笑著道,“為了這種人不值當。”
張勉抿了一口茶後,看向跪在下麵的一個白麵書生,“你就是路小樓?”
路小樓急忙道,“小的正是!
在下本是良善人家......”
“外麵都說你叫毒書生?”
張勉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來人,帶下去砍了!”
“啊.....”
路小樓被兩名官兵脫在地上,嚇得麵無血色,大聲道,“小的冤枉啊!”
官兵不由分說,直接把他拖出了府衙。
他想不明白!
自己不是首惡,為什麼自己會是第一個死的!
不一會兒,府衙裡的人都聽見了一聲慘叫聲。
剩下的賊首嚇得渾身發抖,有膽小的直接尿了褲子。
張勉不屑的道,“全部帶下去。”
“是!”
兩邊的官兵轟然應命。
看著突然安靜下來的帳篷,張勉突然心生出一股自豪感。
這種感覺是自己在安康城從來沒有過的。
在三和,自己不用討好上官,不用憋屈,自己隨時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
快意恩仇,何其壯哉!
“來人,把布政司大人給請上來。”
這時他才想起來,洪州布政司袁步生還在牢裡關著。
金波剛踏出門檻,他又趕忙喊了一聲,“帶到後衙,不用到我這裡。”
“大人.....”
金波不解。
“去吧,等何大人過來。”
張勉擺擺手。
袁步生雖已身陷囫圇,但是依然做過朝中二品。
何吉祥雖是配軍,但是依然老道。
兩人談話是最合適的。
自己怎麼說都是一個武將,袁步生眼前困難,隻會虛與委蛇,心裡根本不會把他放在眼裡。
第二日,他下令分兵各處剿匪,務必要還洪州一個安寧。
洪州最大的一股勢力,除了黃四方,隻有一趙立春,人數也不過幾千人,盤踞在饒城,距離南州交界不過幾十裡地。
自己留在潯陽鎮守。
一個月後,潯陽漫天大雪,終於迎來了姍姍來遲的何吉祥和沈初。
入城後,何吉祥第一次破了不得擾民的軍紀,允許三和兵進民房借宿。
三和兵中的許多人這輩子都是第一次見到雪,從開始的新鮮、好奇、興奮,已經慢慢變成了埋怨、咒罵。
即使是武者,麵對這樣的冰天雪地,也照樣凍得手腳紅腫,有些人甚至連行走都很困難了。
最開心的是黎三娘,他從民夫、官兵手裡收過來的棉衣、絲綢,又翻倍賣了回去。
“怎麼會這麼冷啊.....”
將屠戶斜靠在椅子上,渾身上下裹著被子,“老子想回家了。”
“就你們這慫樣還想去安康城?”
豬肉榮哈哈大笑道,“這才哪跟哪,去了安康城你就知道什麼叫滴水成冰了,撒泡尿都能凍成冰棱子。”
“幾位官爺,這有點熱水,洗個臉吧。”
一個老漢小心翼翼的端過來一盆熱水,臉色慘白。
豬肉榮笑著道,“大爺,你不用怕,咱們不是土匪,就是借助兩晚上就走,有什麼吃的,全給我們端上來。”
說完抓住老漢的手,往裡麵塞了兩顆碎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