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恪守拱手道,“不敢欺瞞王爺,老夫與這彭龜壽也是老相識了。
永光二十七年的時候,他見四皇子事不可為,一心輔佐聖上,才有了這潑天之功勞,吳州富裕之地,他這布政使一坐就是十年!
無人可以撼動!
可謂是聖寵優渥。”
林逸道,“所以,本王才信不過他。
哪天我老子說句話,他還不的得屁顛屁顛把老子給賣了?”
刑恪守道,“王爺有所不知,此人貌狀溫恭,與人語必嬉怡微笑,而褊忌陰賊。
既處要權,欲人附己,微忤意者,輒加傾陷。
故時人言龜壽笑中有刀。
最是擅長鑽營,見風使舵的本事無人可及,忠心倒是未必。
如今王爺大勢已成,不見得他會三心二意。”
林逸道,“你的意思是本王繼續用他?”
刑恪守道,“老夫以為,其雖有私心,然確實是材優乾濟之人,吳州初定,民心不穩,老夫以為,還是敘用為善。”
林逸皺了皺眉頭,歎氣道,“那就留著吧,但是,依然你說了算。”
刑恪守道,“是。”
林逸道,“本王今日不設宴了,你隨意吃點東西,趕緊休息吧,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多謝王爺。”
刑恪守說完後,小心翼翼退下,與何吉祥去了布政司衙門。
這裡不但是王爺的住處,也是娘娘與公主的住處,他們不便就留,以免衝撞。
包括瞎子等人依然都住在布政司衙門。
瞎子此刻坐在衙門後院的長廊上,手心捧著,感受著一片又一片的雪花。
和尚突然道,“你要不給我算一卦?
最近總是心神不安。”
瞎子搖頭道,“卦不敢算儘,畏天道無常。”
和尚歎氣道,“你就喜歡打機鋒。”
瞎子笑著道,“忙處不亂性,須閒處心神養得清,死時不動心,須生時事物看得破。”
和尚道,“你非要這麼和我說話嗎?”
瞎子歪著腦袋道,“和尚,我已經聽你的了,沒殺她。”
“好吧,多謝了。”
和尚無奈的道,“瞎子,我的心好亂,我兩天沒參禪打坐了。”
瞎子道,“那就從心吧。
你本來就不是真和尚。”
和尚站起身道,“你又說胡話了。”
不等瞎子說話,就徑直走了。
洪安從廊柱裡走出來,看著和尚遠去的身影,笑著道,“和尚哥哥動了凡心。”
瞎子笑著道,“你都明白的事情,他自己卻還不知道,也許這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洪安道,“和尚哥哥是好人。”
瞎子道,“謝小青也未必就是壞人。
哎,你還小,跟你說這些做什麼。”
“瞎子,我十六了,不小了,”
洪安笑著道,“你彆再拿我當小孩子。”
她們都是在孤兒院一起長大的,她對他總比彆人多一些笑臉。
“是,你長大了,我老了,總是說一些糊塗話。”
瞎子淡淡地道。
“你比我大不了幾歲。”
洪安沒好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