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王說的是,”
洪應笑著道,“陳大人,就這麼辦吧,跟郡王說清楚,郡王乃是通情達理之人,想必也是不會怪罪的。”
這種事情,他壓根就不需要和他們家王爺商量,就能自己做主。
真要給多了,他們家王爺肯定得把他大罵一頓。
他們家王爺最討厭的是敗家玩意。
“下官明白了,”
陳敬之不敢置信的道,“那下官這就送過去?”
百十號人一路敲鑼打鼓去胡家送聘禮,就抬倆箱子?
和順郡王不在乎,那安康城的百姓該怎麼看?
這也太不像話了吧?
他真不好意思往胡家送!
丟臉啊!
這可是親王娶親!
洪應擺手道,“去吧,莫耽誤了時辰,再過幾日就可以請期了。”
“是。”
陳敬之硬著頭皮轉身,剛下台階,便僵硬的舉起手,接著身後鑼鼓喧天。
老十二望著陳敬之蹣跚的身影,深表同情。
這位老奸巨猾的鴻臚寺卿不會被那麼輕易的殺死。
但是,他完全有可能會被尷尬死!
丟人啊!
又是一年一度的秋收季,站在安康城的城牆上,可以看到遠處一片一片金黃色的麥子。
“又是一個豐收年啊。”
天氣漸涼,林逸不得不罩了一身襟袍,長長的下擺,老是妨礙他走路,而且走不了幾步,上麵就全部是灰塵,他居然有點懷念三和了。
“托王爺的福,今年無什麼戰事,王爺又免了他們不少苛捐,百姓開荒不遺餘力,連山頭上都種了番薯、玉米,”
林逸身後的戶部尚書甘茂陪笑道,“有了糧食吃,如今這安康城裡連乞丐都少了許多。”
“賦稅這一塊,繼續進行改製,該減的減,該加的加,特彆是那些豪門大族,不用客氣,走本王修的道,就一定要留買路錢。”
林逸淡淡道。
甘茂躬身道,“是,臣一定竭儘所能。”
林逸接著道,“如今國庫可充盈了?”
“這”
甘茂猶豫半晌後道,“啟稟王爺,洪州、嶽州、荊州免賦,這一應支出,皆是三和、南州支應,至於吳州和永安的綿絲、絹布、及馬草、鹽課、關稅還未送入內承運庫。”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林逸冷哼道,“這幫子閹人真是好狗膽啊。”
承運庫分內外承運庫,內承運庫是皇帝的私人財產,歸宦官管,外承運庫歸戶部管。
到了他老子即位後,內承運庫入不敷出,他老子便派自己的親信太監去往各地開礦征商。
這些礦監、稅使,依仗他老子的權勢開礦取銀,重征迭稅,簡直是無惡不作。
這些銀子一部分入了內褲,一部分被坐地分贓。
最後可憐的是戶部,外承運庫空空如也,缺錢了還得要內承運庫撥款。
現在,永安、吳州等地皆在他的掌控之下,但是,麵積太大,人手不夠,他依然不能做到有效控製,把觸手伸到每一個旮旯拐角。
隻能靠原有的職能部門收一部分賦稅,真正的賦稅大頭,還在那些礦監、稅使手裡。
眼前朝堂形勢不明朗,這些人自然沒有把賦稅押解到安康城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