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問道,“你做族長了?”
葉琛拱手道,“嫡長有序,小弟不敢。”
葉秋用冷冽的眼神道,“你在質疑我的決定?”
葉琛渾身打了個寒顫,趕忙俯身低頭道,“既然兄長執意如此,小弟恭敬不如從命。”
見兄長又上前一步,雖然恐懼,可也不敢後退一步,隻聽他兄長用不帶一絲感情的語氣道,“在這都城中行事,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做派,你以為自己是謙謙君子,彆人就能對你好了,簡直是癡心妄想。
你對人越好,彆人越當你好欺負。
你自己死不死無所謂,丟的卻是我的臉麵。”
“兄長教訓的是。”
葉琛不敢反駁一句。
“如此便好。”
“兄長”
葉琛還有說什麼,可惜隻是一眨眼的功夫,葉秋已經消失在和王府大街的儘頭。
穿著窄袖袍衫的老仆站起身對著葉琛道,“恭喜公子。”
葉琛搖頭道,“做個所謂的族長,何喜之有,無非是個累贅的名頭。”
老仆道,“公子,這可是老爺的心願。”
“那我就隨了他的心願,等我一做上族長,我就分家,省的以後對著家族裡的那些老不死賠笑臉,”
葉琛歎氣道,“吃力不討好。
兄長說的對,不可全拋一片心。”
老仆道,“公子放心,賬目上老奴做的仔細,以後即使分家,他們也挑不出一點毛病。”
“不可掉以輕心,不少人都是在學堂裡學過會計的,查賬的本事都在你之上,”
葉琛淡淡道,“今年學堂畢業的,隻要會計學的好的,不論價錢,一定給我請過來,幫著查漏補缺,務必不能出一點差錯。
都是長輩,打不得殺不得,鬨得太難堪沒意思。”
老仆躬身道,“公子說的是。
隻是大公子這邊既然已經允了,安排的房子,還要給大公子送過去嗎?”
“張順”
“小人在”
“你越活越回頭了,”
葉琛冷哼一聲道,“你當我等無依無靠,能在這安康城立足是因為你有本事,還是因為我有能耐?”
“自然是公子行事果決,高瞻遠矚”
“住口”
葉琛望了一眼在門口探腦袋的孫成,朝著他拱了拱手後,轉身就走了。
“小人知錯了。”
張順急忙跟在後麵。
“也不怪你,三和窮僻之地,你們坐井觀天,短見識也是正常,”
葉琛一邊走,一邊搖著扇子道,“禦史,你知道是幾品嗎?
人家動動手指,咱們這些人就得全折在這裡。”
張順趕忙道,“幸虧公子與喜公公交好,要不然這次麻煩就大了。”
“交好?”
葉琛冷哼一聲道,“他何曾高看過我一眼,這一切都是因為我葉琛有一個大宗師的兄長,如果沒有兄長,你以為我有與人喜公公說話的資格嗎?”
“這”
張順不得不低下了腦袋。
他不得不承認葉琛說的是對的。
“自從和王爺到了三和,無論是梁家還是王家,實力大增,父親生病,我又缺曆練,正是一舉毀了我葉家的好機會,”
葉琛感慨道,“你知道為什麼他們一直沒有動手嗎?”
張順道,“那時大公子未入宗師,可劍法高超,在我三和乃是第一人,無人敢招惹。”
“不錯,”
葉琛朗聲道,“外麵一直傳我與兄長不和。
可前年,路遇水匪,我身受重傷,兄長身為宗師,不遠千裡,一人一劍殺了五湖千名水匪,傳言不攻自破。
所以,不管是官還是商,都得給我葉家三分薄麵,包括葛老山這樣黑白兩道的人物,見著我了,也得客客氣氣。”
張順恍然大悟道,“多謝公子解惑。”
葉琛笑著道,“我來見兄長,並不是為了求兄長如何,而是怕時間長了,彆人忘記我也姓葉。”
張順道,“小人這幾日就把宅子打掃乾淨請大公子住進去。”
葉琛叮囑道,“彆忘記了掛牌匾,張宅。”
張順低聲應是。
下晚的時候,餘小時一個人坐在和王府的大門口的台階上悶悶不樂。
焦忠好奇的問道,“你這是咋了?”
餘小時一個勁的搖頭,一句話也不說。
孫成幸災樂禍的道,“他芽崽跟了旁人的姓咯。”
“嗯?”
焦忠聽聞後,眼睛睜的老大,一臉的不敢置信。
這龐誌柔的膽子也太大了吧,居然敢偷漢子!
見餘小時哭喪著臉,安撫道,“俗話說,捉賊捉贓,捉奸在床,可不能誣陷了好人。”
餘小時還沒說話,孫成便接話道,“你瞎想什麼呢,是龐誌柔讓仔子姓龐,不給孩子姓餘。”
“啊”
焦忠氣憤的道,“這也太欺人太甚了!”
孩子不是自己的可以忍!
但是,孩子不跟自己的姓,是萬萬不能忍的!
孫成笑著道,“龐庚就一個女兒,孩子要是不姓龐,龐家的香火就真的斷了。”
焦忠好奇的道,“這是龐庚的意思,老東西好膽量啊。”
他可不敢當著餘小時的麵說什麼打狗也要看主人的話。
這家夥畢竟跟崔耿生還是不一樣,崔耿生是真的呆,餘小時隻是偶爾呆,大部分情況下都能聽得清好賴話,惹惱他了,真沒什麼好處。
孫成笑著道,“可不是,這要是我,非把家裡鍋給砸了,都彆過了。”
焦忠道,“也不對啊,這孩子馬上都快能走路了吧,怎麼就還沒起名呢?”
“有名字,有名字,”
阿呆一邊啃著未削皮的生番薯,一邊大聲道,“臭頭。”
“臭頭?”
焦忠笑著的道,“還不如叫阿貓阿狗呢。”
孫成突然道,“你知道善琦大人叫什麼嗎?”
“啥?”
焦忠伸著脖子問。
“嘿嘿,我也是有一次偶然聽善家老太太這麼喊的,你不可能和彆人說,”
孫成憋著笑道,“善肥
你沒聽錯,肥豬的肥。”
“他們南州人,可真會起小名”
焦忠揶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