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何吉祥沒和他說買菜用不上算術、化學這種話來,要不然他非一腳給踹死。
謝讚同石泉、卞京到安康城的這一天,陳德勝、何吉祥早早地就在城外等著了。
烈日高照。
曹小環看著涼亭中不停出汗的兩個老頭子,很是擔心。
這兩人的身體本來就不好,這些日子因為齊庸的事情又是心力交瘁,眼前又在這麼熱的情況下出來接人,真怕他們撐不住。
小心上前給兩人斟茶道,“二位大人,再喝點茶水吧,這天實在太熱了。”
“正是,”
劉闞笑著道,“我等來接謝大人就可以了,二位大人在府中等著就是,想必謝大人也能理解的,必不會計較。”
何吉祥笑著道,“你們懂什麼,隻以為謝讚這老東西和氣好說話?”
劉闞訕笑道,“和王爺都說謝大人曾經是朝中難得的老好人。”
陳德勝搖搖頭道,“老好人是不假,可不代表他就是個大度的人,你得罪了他,他麵上並不說,背地裡肯定要埋怨的。”
“正是如此,”
何吉祥捋著胡須笑道,“今天要是不來接他,他肯定要嘮叨上好幾年的,我等眾人,他是最會挑理的。
何況,如今齊庸死了,這宰相之職,除了他,朝中還有何人能擔當?
以後啊,他就是宰相了,咱們說不定還惹不起呢。”
劉闞和曹小環對視一眼後,呐呐不言。
這個話題,兩個人就摻和不上了,也不敢摻和。
眼前兩邊站著二十幾個人,讓有心的人聽了去,傳到謝讚的耳朵裡,以後還要不要混了?
王坨子從遠處的一棵大樹上躍下來,幾步跳到涼亭底下,大聲道,“來了,來了!”
陳德勝與何吉祥起身,出了涼亭,遙遙的就看見舉著“老鼠”旗的長長隊伍。
等快到涼亭的時候,走在前麵的騎兵分到兩側,讓出中間的兩輛馬車。
最前麵的那輛馬車突然掀開了簾子,裡麵的人待見到陳德勝和何吉祥,便讓馬夫停車,從馬車裡麵鑽了出來,直接落地,朝著陳德勝和何吉祥走過去。
“謝大人,石大人!”
陳德勝和何吉祥異口同聲的道。
“陳大人,何大人!”
謝讚與石泉同樣拱手施禮。
謝讚看著須發皆白、瘦骨嶙峋的何吉祥,突然鼻子一酸,淚眼婆娑的道,“你怎麼變成這樣子了?”
他差點都沒敢認!
何吉祥大笑道,“老謝,自從我隨和王爺北上,至今三年多未見了,此時此刻應該高興才是,你切莫做小女兒狀。”
謝讚用袖袍擦拭了一下眼睛,歎氣道,“你得多注意下身子,切不可太操勞。”
石泉跟著道,“是啊,何大人,你這身子骨一定要撐住,不要太勞累。”
陳德勝擺手道,“今日是好日子,不要提這些,王爺說了,今日不必去覲見,直接休息一番,後日再去王府。”
謝讚笑著道,“王爺如此厚愛,我等自然知曉,可是如此行事如同無君無父了,不可!
還請二位領我等洗漱一番,然後去覲見王爺。”
陳德勝苦笑道,“那也行,王爺體恤你,把齊庸的宅子給了你,說不定明日我就得稱呼你一聲宰相大人了。”
謝讚道,“切莫打趣我了。”
陳德勝看向始終沒發一言的王慶邦道,“至於你呢,王爺已經定了下來,出任教育部長,與王爺的講讀官陳嚴這個教育部副部長一同管天下讀書人,國子監作為教育部衙門,日後啊,這國子監既是你的住處,也是你辦公的地方。”
石泉忍不住道,“那我呢?”
他以前隻是個七品通判!
位不高,權不重。
三和一眾充軍犯人裡,他是最沒地位那個。
但是與謝讚、陳德勝、何吉祥、等人朝夕相處,早就熟了,所以此刻問起這話,也沒絲毫的不好意思。
不能你們都有了著落,就把自己給忘記了吧?
說好的有難同當,有福同享呢?
“哈哈,”
陳德勝拍拍他的肩膀道,“王爺這些日子對著你的字畫發呆,愈發喜歡你這字畫了。
如果不出意外,世子出生後,講讀官是跑不了了,日後前程無量。”
“陳大人,你莫再打趣我了,”
石泉哭喪著臉道,“就不能給我個實話?”
等世子出生後做講讀官?
再之後太子太傅?
想法是好的!
但是現實是,王妃還沒生呢!
是男是女還不一定!
好吧,即使真的是男孩,那也得等個年吧?
自己就這麼一直等著吧?
到時候,這位和王爺說不定還會變主意呢!
講讀官?
太傅?
根本就是沒影子的事情!
何吉祥笑著道,“行了,不跟你開玩笑了,老夫已向王爺舉薦,由你出任冀州布政使。”
“布政使”
這是石泉完全沒有想到的!
他一個個小小的通判,就這麼一步登天?
說出去誰信啊!
何吉祥道,“現下彆的都彆管,等見了王爺再說。”
“是。”
石泉的態度一下子就恭敬了下來。
如果自己真的能出任布政使,他石家的祖墳就真的是冒青煙了!
太陽升的越來越高。
王坨子忍不住道,“各位大人,咱們還是進城裡說話吧。”
“請!”
何吉祥一揚手,同謝讚上了馬車,直接進了城,奔和王府而去。
到了和王府門口,林逸剛吃好午飯,正準備午睡。
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道,“不見,讓他們該乾嘛乾就乾嘛,事事都來問我,還要他們做什麼。”
說完後,就進屋睡覺去了。
和王府門口,謝讚、何吉祥等人看著從裡麵出來的焦忠的臉色,不需要多問,就明白了什麼。
他們這位王爺又犯懶了,今天是肯定見不到了。
何吉祥笑著道,“去都督府,我為幾位接風洗塵。”
王慶邦笑著道,“如此恭敬不如從命。”
一眾人直奔五軍都督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