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勝一邊給林逸斟酒一邊笑著道,“我覺得小兄弟不是一般人。”
“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也相信我有一天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
林逸大大咧咧的道,“你也彆說什麼好男不爭分家飯,這世道啊,什麼都得靠爭,你不爭,人家還以為你懦弱擔膽小,你不想要呢。”
他們老林家兄弟十來個,有誰是善茬了?
從太子到雍王、晉王、信王,再到老十二,就沒有一個好相與的!
他很慶幸,最後沒慫,他爭了!
而且還沒有輸!
眼前這局麵,不能說好,也不能說壞,起碼沒有死多少人。
皇帝老子雖然氣急敗壞,好歹是活著的,罵人的時候中氣還特彆足。
太子也被他解救了出來,太子連同太子府眾人都活蹦亂跳。
還有就是宮中,一眾嬪妃吃喝不愁,因為德隆皇帝失勢,沒有了爭寵的必要,宮中反而比以前更加的和諧了。
最重要的是,他沒死。
他老娘和妹妹諸事如意。
甚至那袁家都讓他保了下來。
仔細想一想,他還有點小得意呢!
如果不是因為他,此刻的安康城,應該是血流成河了吧?
老三雍王,雄才大略,非常得人心,但是殺性之重,又無人不膽寒!
對雍王,許多人是又愛又愛。
哪裡像對他,簡單的很。
就一個:恨!
有時候,林逸真的搞不明白了,老子不殺你們,你們不感恩也就罷了,你們怎麼敢恨老子?
不識好歹的玩意!
明明是老子救了你們!
居然沒有一個肯領他的情!
在林逸看來,都是一群王八蛋。
“小兄弟言之有理,”
關勝笑著道,“我年輕會沒和我家老大計較,他拿了兩進宅子,我去闖蕩江湖。
如今他混的有模有樣,我卻窮困潦倒,愈發看不上我了,前些日子家裡困難,想借一鬥米,他連門都沒讓我進。
哪裡像一母同胞的兄弟,比仇人還厲害些。
怕外人看笑話,我也懶得與他多計較。”
林逸淡淡道,“講道理的人,你不需要與他講道理,不講道理的人,你說再多道理都無用,可是,恰恰相反,許多人不明白這個道理,偏偏喜歡與人講道理,”
關勝大聲道,“還是小兄弟看的透徹,一看你就是個講道理的人。”
林逸想也沒想,隨口道,“一般情況下,敢與我不講道理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關勝愕然。
怔怔的看著林逸,據他女兒所說,眼前的這個小夥子隻是個街痞,窮困潦倒,走那都是討嫌的貨色。
此刻坐在風輕雲淡的林逸的對麵,他總感覺有點不真實。
這還是剛才那個謙遜的小兄弟嗎?
現在那表情,簡直是傲的不能再傲了!
一副舍我其誰的樣子!
跟剛才還是一個人?
他終究還是忍不住道,“小兄弟?”
“沒事,”
林逸終究察覺到了自己失態的地方,望了望窗外愈來愈黑的天色,笑著道,“天色已晚,我就不久留了,告辭。”
“小兄弟慢走。”
關勝親自把林逸送出了門口。
林逸提著馬燈,坐在驢子上,不一會兒,就搖搖晃晃的出了村子。
“王爺,”
焦忠上前牽著韁繩,小聲道,“那關勝跟在了後麵。”
林逸打著哈欠道,“我說話他能聽得見嗎?”
焦忠趕忙道,“關勝確實也隻是會一點拳腳功夫,未曾化勁,實在是稀鬆平常,譚飛這樣的九品站在他後麵,他根本發現不了,自己摔進了河裡,還真以為是自己喝多了,走路不小心,這就回去換衣服去了,沒再跟著。”
林逸好奇的道,“這是要調查我?
當麵什麼也不問,背後搞這一套,果然是個江湖人物。”
焦忠陪笑著道,“這種在運河上討生活的,說聰明也算不上,但是總歸有點機靈勁。
王爺,剛剛小喜子讓人來通報,娘娘用膳的時候發脾氣了,摔了好幾副碗筷。”
“這是怪我沒有進宮?
跟我置氣?”
林逸很是無奈的道,“這也太著急了些,看來在她心裡,還是兄弟更重要啊,弄得我都有點懷疑我是不是她親生的了。”
“王爺說笑了。”
焦忠被這句話嚇得魂不附體。
左右張望一圈,見四下無人,才長鬆了一口氣。
和王爺是誰?
是德隆皇帝的兒子!
和王爺來做大梁國的攝政王,自然是名正言順!
如果這種無心之言讓有心人聽到了?
雖然是無稽之談,但是卻是和王爺親口說的!
如果真的
“瞧你這膽子,”
林逸渾不在意的道,“這幾日我肯定是不會入宮的,先晾一晾這老太太,雖然是我親媽,可是我也得讓她明白我的態度,不然這樣無休止的提要求,以後啊,我會更難辦的。”
焦忠訕笑不敢接話。
回到和王府,林逸第一件事是洗了澡,刷了牙,然後才去抱的孩子。
明月小聲道,“王爺,郡主睡了。”
“哎呀,沒事,我抱一會就放回去,”
林逸看著眼睛全在孩子身上,一邊晃一邊道,“寶,你能拿一整天睡覺,不能看我一眼,不理老子,你很酷嗎?
擔心你的人就這麼愛答不理?”
旁邊的胡妙儀忍俊不禁道,“王爺,她還這麼小,哪裡會這些。”
“是啊,她還隻是個孩子啊,空有五官,毫無三觀,”
林逸很是感慨的道,“小小的年紀,就有我這樣的真命天子,真是好命,看來你上輩子一定做了不少功德無量的事情。”
他居然有點羨慕他家娃娃了。
酸了。
“王爺........”
胡妙儀麵色慘白,毫無血色。
明月同樣是一臉不解。
她自小伺候林逸,對林逸的說話方式很是熟悉,當和王爺說“三觀”這個詞的時候,就代表著一個人的腦子不正常。
她跟胡妙儀是一樣的心思,難道和王爺突然不喜歡郡主了?
可是這語氣又不像啊!
“哎,你們乾嘛這麼看著我?”
林逸搖頭晃腦的道,“隔閡啊,跟你們有隔閡,我的意思是這孩子命好,有我這麼權勢滔天的老子,以後誰還能惹她?
什麼三觀,什麼五官,對她來說,要不要都無所謂,出去無腦橫行就是了,反正有我這個做老子的給她兜底。”
這就是來到這個時代的無奈。
沒有與他有共同語言的人。
他想著要不要往城門上掛一聯“奇變偶不變”。
求下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