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德勝說的對,到時候他就害了他閨女。
因為從理論上來說,最受寵幸的人最有可能有繼承權。
更何況,他還說過女人也可以做皇帝這種聳人聽聞的話。
“老臣一片赤膽忠心,還望王爺明鑒!”
陳德勝跪在地上,再次叩首。
林逸笑著道,“你的意思本王明白了。”
他怎麼可能不明白?
隻是一直與這些老頭子較勁罷了。
還說之前的套路,我要開窗你不同意,然後我說扒房頂,你就同意開窗了。
“王爺英明!”
陳德勝差點喜極而泣。
這位和王爺突然腦子開竅了?
可惜看著又不像啊!
“行了,還有事?
有事趕緊說事,彆在這裡耗時間,現在鯨油挺貴的,”
林逸再次抿了一口茶,慢慢悠悠的道,“你趕緊說完,我趕緊滅了。”
現在的燈油都是聶友道和杜三河等人送過來的鯨油,用時間長了,讓他再用其它類型的油燈,還真有點不習慣。
唯一不美的是,這玩意太貴了。
和王府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每個月怎麼樣也得燒掉百十兩的燈油錢。
陳德勝訕笑道,“王爺還是如此的節儉。”
林逸不高興地道,“誰節儉了?”
誇一個人節儉跟誇太監坐懷不亂有什麼區彆?
要是有錢的話,鬼才去節儉!
不還是窮鬨的?
陳德勝見林逸神色不悅,便趕忙轉換話題道,“聽說王爺讓袁臻入川州?”
林逸點點頭道,“正是如此。”
這種事情都傳到他老娘耳朵裡了,更何況是陳德勝這個右都禦史。
令林逸詫異的是,陳德勝突然大聲道,“王爺英明!
袁臻去川州再合適不過了!”
“為何?”
林逸詫異的道。
陳德勝昂首道,“川州總兵袁朔乃是袁昂將軍的第七子。”
“娘的!”
林逸氣的一拍腦袋,氣鼓鼓的道,“大意了!”
難怪他提出讓袁臻入川州提督軍務的時候,何吉祥雖然反對過,但是沒有強烈反對!
最後同意的時候,臉上好像隱約還帶著一點笑意。
他是開玩意的,完全為了嚇唬他老娘。
而何吉祥這些人卻是認真的!
“川州孤懸西南已久,不受王爺宣召,”
陳德勝朗聲道,“袁臻袁將軍去川州宣揚王爺威德,倒是再合適不好。”
“是啊,袁朔是袁臻的親弟弟,他再狠還能把哥哥給砍了?”
林逸也覺得靠譜,便笑著問,“這麼說娘娘也是知道的。”
陳德勝小心陪笑道,“娘娘當然是知道的。”
“難道隻有本王不知道?”
林逸有點不高興了。
“”
陳德勝哪裡知道和王爺知道不知道!
林逸突然歎氣道,“好像是有人跟我提過?”
何鴻?
還是何吉祥?
曾經給他說過袁家的現狀。
七個兒子死的隻剩三了,也就是老三袁青,老五袁臻,老七袁朔。
甚至包括長房長孫都死了。
“王爺”
陳德勝見林逸這迷惘的神色,既不敢說,也不敢問。
“她都知道了,又為何反對?”
林逸搞不懂她老娘的態度了。
明知道袁臻去川州不會有危險,還與他置氣是為了什麼?
“王爺,”
陳德勝苦笑道,“娘娘與袁家是至親,事涉袁家,娘娘不免關心了一些。”
林逸白了他一眼道,“你啊,再這麼吞吐吐的說話就不要說了。”
他幾乎一下子就明白了陳德勝的意思。
他老娘生氣的原因不是因為他讓袁臻去川州。
而是他讓袁臻去川州沒有通知他老娘。
說白了就是,他做什麼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有沒有征求他老娘的意見。
這是態度問題!
他老娘覺得他態度有問題。
“王爺,”
陳德勝小心道,“天色不早了,老臣告退了。”
林逸喊道,“來人。”
“王爺。”
焦忠第一個出現在了林逸的麵前。
林逸擺手道,“天黑路滑,送一送老大人。”
“是,”
焦忠朝著陳德勝一揚手道,“大人,請。”
“多謝焦統領。”
陳德勝捋著胡須出了大廳。
焦忠緊隨其後,一直把他送到和王府的門口,等著馬車逐漸遠去,一回過頭就看到了站在麵前的方皮和斷糧。
斷糧見焦忠望過來,麵無表情的拱手道,“統領大人,好久不見。”
焦忠借著門口的燈籠,眯縫著眼睛,仔細打量了一眼渾身裹著棉襖的斷糧,然後笑道,“斷糧,你是從三和過來的?”
斷糧道,“正是,蒙陳心洛大人看得起,就被招呼了過來。”
焦忠好奇的道,“陳心洛讓你來的?”
方皮傲氣的道,“陳心洛大人舉薦,何吉祥大人親自下的令,斷糧出任都督府都事,從七品!”
自從上次在林子裡被雷開山和譚飛等人戲耍了以後,他就對和王府侍衛們愈發不順眼了,當然也包括統領焦忠!
早就在心裡發了誓言,將來有了機會一定要報仇!
“小小年紀,承擔如此重擔,斷糧兄弟將來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焦忠心裡很不是滋味,一個孤兒院的孤兒,何德何能,居然能做七品!
這都是什麼世道!
“統領大人客氣了,”
斷糧再次拱手道,“都是為王爺效力。”
焦忠笑著道,“那就恭祝兄弟將來步步高升。”
“食得鹹魚抵得渴,謝統領關心。”
斷糧指著身後的馬車道,“在下從三和帶了了一些王爺愛吃的特產,還望統領代收一下,在下就不多叨擾了。”
手一揮,身後的扈從就從馬車上搬下來兩個籮筐,放在了和王府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