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時候,愈發理解他老子德隆皇帝了。
手底下有何謹這樣的人物幫著做事,真的很舒服。
小喜子同何謹一樣是小人,小人做事情向來是沒有底線的,一切以“主子”開心為目標。
對林逸來說,小喜子有時候做了好事壞事不重要,重要的是讓他舒服。
就像眼前要銀子,光明正大!
你的就是我的!
我的還是我的!
你沒錢怎麼辦?
你深得攝政王“寵幸”,居然問這種蠢話?
天下有錢人千千萬,稍微厚點臉皮就能撈個萬兒八千的!
有些時候,借著小喜子的手做一些他不便做的事情,彆人也不會怪到他頭上,他隻是被“奸逆”蒙蔽了。
都是奸臣的錯,他是不可能有錯的。
即使是下麵的人造反,也隻能跟當初的雍王一樣,打著“清君側”的旗號。
所以,真不到萬不得已,他真舍不得敲打這小喜子,真變成了“老實人”,他日後想做壞事,缺人手了怎麼辦?
得不償失!
這樣的能人還是留著吧,萬一日後有用得上的地方呢?
“是。”
小喜子看了一眼林逸快速的應聲道。
林逸轉過頭,站在觀景台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蹲在滿是汙泥的地上的白色狗熊,猜想大概是北極熊了。
至於其它白熊種類,他隻在魔獸的鐵爐堡見過。
想當年,他為了見識寒冰掌,可沒少抓冰爪熊。
“聽說那些逆賊就是通過暗渠在城內行不軌之事的,”
袁貴妃慢慢悠悠的道,“這宮內更不同於彆的地方,彆驚擾了各位嬪妃。”
“母妃放心,”
林逸笑著道,“兒子會在宮內外派人加強防守,哪怕是一隻螞蟻都彆想混進來。”
袁貴妃淡淡道,“如此最好,你啊,年紀也不小了,考慮事情要周全一些,做事情呢,有時候不要毛躁,讓外人看了笑話。”
站在袁貴妃下手的唐貴妃不經意間蹙下秀眉,心裡不禁暗自歎氣。
這位袁貴妃越來越不會說話了。
和王爺是你親兒子不錯,即使要訓兒子,也不該當著這麼多嬪妃、下人的麵前訓吧?
這要置和王爺於何地?
旁邊的貴妃同樣是如此想法。
袁貴妃實在是拎不清。
這個時候說外人?
誰是外人?
誰又是你家裡人?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望向了臉色不斷變換的和王爺。
隻聽見和王爺笑著道,“母妃教訓的是,兒子一定謹遵教誨。”
他不能對他親媽怎麼樣。
但是,這麼一瞬間,他在想他該送袁家哪位上路,好讓他老娘知曉一下厲害!
我是你親兒子!
你不能這麼不知道好歹!
相當於兒子,不應該袁家是外人嗎?
怎麼就分不清裡外了呢?
越想越是為之氣結!
小喜子突然指著台下的鬥獸園子道,“王爺,水來了。”
林逸順著小喜子的手望過去,隻見北極熊旁邊的池子裡的水在慢慢上漲,幾近快漫上了岸邊。
原本渾濁不堪的水變得愈發清澈。
及至池子裡的水流到岸上,漸漸靠近兩頭正在抓著胡蘿卜的北極熊的時候,兩頭北極熊似乎有感應,猛地轉過頭,看著已經浸濕自己毛發的水,慌忙丟下爪子裡的蘿卜,慌忙後退。
兩頭熊憨態可掬,倒是把嬪妃們逗笑了。
林逸也跟著笑了,等見兩頭熊看見池子裡亂竄的魚,又毫不猶豫的跳進了池子。
池子的水隻及它們的腰身,它們抱著兩斤多重的大魚,吭的血肉模糊。
“畜生終歸是畜生,”
袁貴妃心生感慨道,“人心再怎麼暖,它們也不會受感化。”
旁邊依然無一人敢接話。
因為她們不清楚袁貴妃這話裡的意思。
是實話實說還是話有所指!
她們要是接錯話了,就有可能得罪袁貴妃或者和王爺。
得罪袁貴妃,以後宮內的日子就難捱了。
得罪和王爺,不但宮內不好過,而且還有可能就是禍及親族。
所以,此刻最好的辦法就是屏住呼吸,一言不發。
“母妃這話就錯了,”
林逸笑著道,“孩兒記得陳嚴給孩兒啟蒙的時候說過,四獸有情,人傑地。”
鳥獸尚有舐犢之情,何況人乎?
這句話他懶得說。
全靠他這老娘自己悟了。
悟出來了,你好我好。
悟不出來。
他好,袁家不好。
他已經打定注意。
他老娘越是在乎袁家,他越是要讓袁家吃吃苦頭!
直到他老娘或者袁家能悟出來!
“你啊,”
袁貴妃抿了一口茶後道,“還是這麼多歪理。”
兩頭白熊接連吃了十幾條魚,好不容易去了綠苔的池水,比剛才愈發渾濁了。
不過,兩頭白熊的毛發卻更加油亮了。
再也不複見剛才的邋遢,有了一絲北極王者的氣息。
“母妃要是不喜歡這兩頭熊,兒子就遣人給送走,”
林逸笑著道,“省的礙著母妃的眼睛。”
“什麼礙眼不礙眼的,”
袁貴妃笑著道,“大不了這以後啊,我就少來就是了,除了那幾頭獵犬,這百獸園也沒什麼好逛的。
哎呦,這一陣風來的,本宮居然有點冷了,莫非要下雪了?”
林逸道,“來人,送母妃回宮。”
“是。”
下麵的宮女、太監異口同聲的道。
林逸親眼目送坐上轎輦的袁貴妃遠去。
“王爺恕罪。”
小喜子跪在地上,砰砰的腦袋砸個不停。
不一會兒,腦袋血肉模糊。
林逸麵無表情的道,“你何罪之有?”
小喜子趕忙道,“這百獸園破舊不堪,擾了王爺和娘娘的興致。”
“行了,少往自己身上攔責任,”
人心都是肉長的,看著腦袋上血往地上砸的小喜子,林逸突然有點不落忍了,“起來吧,回去包紮一下。”
剛剛小喜子給劉闞上眼藥水,林逸還是很生氣的。
但是此刻見小喜子這樣子,什麼氣都消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