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江仇連頭上的冷汗都沒來得及擦,又掉轉馬頭,飛奔下去。
天完全黑透了,眾人舉起來的火把聚集起來,猶豫一條火龍,蜿蜒在崎嶇的山道上。
林逸在馬車上吃了點馬車上吃了點葡萄乾,水果,顛的頭暈腦脹,不自覺的又睡了過去。
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一處酒樓。
大街上人來人往,熙熙......
攘攘。
酒樓裡麵亦是人聲鼎沸,與之前在彆地見到的蕭條破敗完全不一樣。
林逸走進酒樓,隨意找了一個桌子坐下道,“隨意弄點酒菜,今日先對付過去再說。”
“是。”
回話的是蘇印,他帶著江仇對站在櫃台裡的掌櫃說了幾句話後,拋出來了一錠銀子。
掌櫃先看看江仇那凶橫的模樣,再看看腰間的大刀,陪著笑臉把他們迎進了後廚,然後又不可思議的看著一群人擔著大箱子出來進去。
不知道這是哪家的貴公子出門,也太豪橫了!
他站在櫃台裡,瞟了兩眼門外那華麗的馬車,想了想,在小夥計身邊耳語了幾句,還是請東家過來最好,省的自己不曉得底細,衝撞了什麼貴人。
江仇始終冷眼看著,等馬車上的東西卸下來完,隻對著馬夫道,“你們找個貨棧,給足草料,休息一晚。”
這裡的酒樓也有供牲口用的草料,但是後院麵積太小,根本容不下這麼多人,還是去貨棧比較方便。
“跑了這麼些日子,終於見到了一處像樣的城池了,”
林逸仰靠在椅子上,不時的抿一口茶,“前麵那些地方,看的我都想哭。”
杜隱娘低聲道,“王爺有慈悲之心,是百姓的福氣。”
林逸正要說話,聽見了一陣快板聲。
“這幾天,我沒來......
大掌櫃的發了財。
您發財,我沾光.....
您吃肉來我喝湯.....”
一個肩膀搭著破布袋的乞丐,倚靠在門柱上,有節奏的搖著快板,還不停的唱著。
掌櫃的衝著小夥計擺手,小夥計立馬衝出來道,“......
你啊,趕緊走,趕緊走,彆妨礙我們做生意。”
“讓我走,我就走,老板伸出富貴手,一個兩個不算少,給的多了也不要。”
乞丐對小夥計的話充耳不聞,繼續搖著快板,嘴裡念念有詞。
“哎,客官,您這裡請!”
小夥計匆忙間迎進來一個客人後,對著乞丐更不耐煩了,“快走,快走,不然對你不客氣了!”
乞丐依然笑嗬嗬的搖著竹板道,“你這個夥計真見鬼,燒酒裡麵摻涼水,賣的菜裡長了黴,大秤買,小秤賣,說你多壞有多壞.....
你不給我不要,給你省下錢來去買藥......”
聽到這裡,客人們哄堂大笑。
掌櫃雖然見慣了這種場麵,但是依然氣的臉色煞白。
正準備出來教訓兩句,卻聽見有個熟悉的聲音道,“給了。”
“東家。”
掌櫃的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突然出現在門口的胖子身前,丟給乞丐幾文錢,擺手道,“東家開恩,賞你的,趕緊的,彆來討嫌。”
乞丐嘴巴一撇,繼續搖著快板道,“三個四個算個啥,常常行好走天下.....”
“前麵不是說一個兩個不嫌少嗎?”
掌櫃的氣呼呼的道,“怎麼現在四個都算個啥了?”
叫花子正要搖竹板,就又聽見東家道,“再給。”
乞丐又接過四個銅板,繼續搖板道,“您是個大方人啊,大方手......”
“彆急著誇,我給了錢,不代表我大方,”
東家笑著道,“按照梁律,你這算是尋釁滋事,敲詐勒索吧?”
掌櫃的趕忙接話道,“東家!這本來就是!”
......
東家冷聲道,“敢來我門口耍橫,也不提前打聽打聽!
愣著乾嘛!
趕緊報官!
再找個狀師,花再多錢,我也得讓他體驗一把勞改的感覺!”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立馬就有兩個夥計上前把要逃跑的乞丐撲倒了。
酒樓裡的氣氛更歡快了。
林逸眯縫著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胖胖地東家,等他到身前,便隨口問道,“哪裡見過?”
東家拱手道,“客官貴人多忘事,在下曾經在安康城與客官相談甚歡。”
“哦,想起來了,”
林逸一拍大腿道,“金不換!”
他對這個名字的印象太深了!
他一度很喜歡這個胖子,甚至想過把這個胖子送進宮,做個有趣的太監。
奈何第二天,在家裡遊山玩水,放情丘壑,本不富裕的身體雪上加霜,隻能待家裡了,一連幾日都不能出門,之後直接把這個人忘了。
反過來說,他要是整天惦念一個大男人,那才叫有病呢。
隻是想不到,如今會在這裡見到。
金不換拱手道,“不錯,正是在下。”
林逸笑著道,“這麼大酒樓也是你家的?”
金不換挨著林逸坐下道,“不錯,林兄弟既然來了這港城,一切由我做東,用你的話來說,就是在下也不是差錢的主,你放開了吃喝,放開了玩。”
“不差錢?”
林逸笑著道,“這話我愛聽。”
掌櫃的走過來在金不換身前附耳說了兩句,金不換抬起頭,詫異的看向林逸道,“兄弟果然舍得,出門連廚子都是自己帶著的。”
林逸笑著道,“......
彆人家廚子做的飯菜我吃不習慣。”
金不換點頭道,“這後廚兄弟請自便,就當自己家一樣就行。”
不一會兒,蘇印做好的飯菜端了上來,林逸邀請他一起,金不換不客氣的夾了幾筷子,吃的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忍不住感慨道,“難怪你說吃不慣外麵的飯菜,與你吃的相比,我吃的簡直就是豬食啊!”
林逸趕了這麼長的路,非常的累,隨意喝了點酒,跟他攀談了幾句,就上樓了。
仰躺在浴桶裡,兩隻手搭在木桶上,閉著眼睛。
杜隱娘站在房間的門口,猶豫不決。
洪應的話依然在耳邊響起:這雙修之法,足以入九品。
她本想反問,為什麼不讓和王妃修煉?
後麵才反應過來,洪應這個狗太監再跋扈,也不敢逼迫王妃娘娘練所謂“雙修”。
猶豫再三,她還是推開了門。
林逸由著揉軟的雙手在自己肩頭揉捏,做人啊,還是要坦誠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