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拱手道,“多謝雷兄弟指教,今天辛虧有你在,要不然我今天肯定要吃掛落。”
他接手和王府侍衛統領的職位才剛剛五天。
雷開山這些人不服他,他又何嘗不知道!
心裡儘管有氣,但是也沒有辦法。
以官威壓人?
雷開山等人各個都是老油條,誰能真的怕他?
他想在和王府立足, 隻能靠自己實打實的能力!
要不然這位置也呆不長!
“統領大人客氣了,這是咱們應該做的,”
雷開山拱手道,“大人,那咱們現在是等著還是?”
韓德慶笑著道,“雷兄弟, 如果讓你去給關勝做心理建設呢?”
“我不行, ”
雷開山想也不想的拒絕,指著自己的臉道, “大人,你看我這一臉凶相,彆把他給嚇住了,到時候在王爺麵前一臉不開心,王爺說不定還得找咱們的麻煩。
還得找個慈眉善目,能言會道的。”
“慈眉善目,能言會道的?”
韓德慶一時想不起來有誰能辦這事。
雷開山補充道,“還得是跟關勝熟悉的!”
韓德慶笑著道,“雷兄弟,你也彆繞彎子了,直接說名字吧。”
雷開山從樹上躍下,一屁股坐在河邊的大石頭上, 對著同樣從樹上下來的韓德慶道, “你直接把蘇胖子招呼過來就是了。”
“蘇印?”
韓德慶想過很多人,唯獨沒有想過蘇胖子。
“除了他還能有誰?”
雷開山笑著道,“和王爺在運河邊上釣魚,蘇印經常陪同, 有時候幫著做燒烤,關勝父女二人對他也算很熟悉了,隻以為他是咱們王爺的什麼朋友或者親戚。
而且這蘇印為人八麵玲瓏,能言善道,好幾次都把關勝唬的一愣一愣的,你讓他去,保準沒錯了。”
韓德慶笑著道,“那就蘇印了。”
雷開山道,“伱要是同意了,我這就去通知蘇印過來,讓他好好給關勝做心理建設。”
韓德慶點點頭後,又喊住要急著要走的雷開山,忍不住問道,“那府裡要通知一下嗎?
是否要通知紫霞姑娘一聲?”
他現在才發現這個侍衛統領真的不是那麼容易當的!
全部是細節!
一處錯就處處錯!
還是焦忠說的對,和王爺明說的,他們這些人就要跑斷腿,和王爺沒說的,他們這些人要主動想到,積極查缺補漏。
雷開山道,“這裡沒有外人, 就咱倆人偷偷說。
這關小七再得王爺喜歡, 也隻是一個鄉下丫頭。
要是弄得太過隆重,太當回事,把娘娘、金香、明月的臉麵往哪裡放?
府裡都是有定例的,咱們娘娘是正妃,明媒正娶,八抬大轎,可金香姑娘、杜姑娘都是隻身一人進府的,甚至是明月姑娘,至今也沒有什麼名分,也沒有什麼操辦。
咱們聽從王爺吩咐,用驢子把關姑娘拉進府裡,對她來說,已經是極大體麵了。”
韓德慶猶豫了一下道,“可眼前府裡是紫霞姑娘管事,不能什麼都不說吧?”
雷開山道,“當然得讓紫霞姑娘知道,但是不能傻乎乎的直接去說讓她去準備什麼,要不然顯得咱們多事,故意惹人不痛快。”
韓德慶苦笑道,“你越說我越糊塗了,咱們不說,明月姑娘又如何得知。”
雷開山道,“這關小七的事情,紫霞姑娘也是知道的,我隻跟她說王爺要接關小七進府,做不做準備,那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雷兄一語點醒夢中人。”
韓德慶不得不佩服他。
“那我就去了。”
雷開山說完,就一躍而去。
太陽落山。
和王府陰雲密布。
杜隱娘對著紫霞笑著道,“你們這位王爺倒是真的博愛呢,我與金香妹妹進府還沒有多長時間呢,這又多了一個?”
“杜姑娘說笑了,”
紫霞淡淡道,“咱們王爺性情平和,走到哪裡都受人愛戴,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胡妙儀一直逗弄著懷裡的女兒,此刻見所有人都望向自己,便笑盈盈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等還是不要妄議吧。”
說完又轉向紫霞道,“紫霞。”
“奴婢在。”
紫霞趕忙應聲道。
胡妙儀道,“多了一個妹妹,以後就更熱鬨了,咱們王爺是個大智若愚的,小事情上想不到那麼多,你就幫著操持一下吧,門口該掛彩帶就該彩帶,該放煙花就放煙花,不要太寒酸,讓這位新來的妹妹受了委屈。”
“是。”
紫霞苦笑不得。
王妃這位聽著很明事理。
可是說了又等於沒說。
什麼叫掛彩帶就該彩帶,什麼叫該放煙花就放煙花?
彩帶到底是掛還是不掛,煙花到底是放還是不放?
等於還是把難題扔給了她!
這位王妃現在越來越有太極高手的風範了。
還有就是,難道這彩帶掛了,煙花放了就不寒酸了?
明月把懷裡的孩子交給旁邊的姆媽,然後對王妃道,“還是娘娘通情達理,王爺知道了,肯定很是王爺。
奴婢就多個嘴,王爺既然喜歡這女子,想必想給她作臉。”
胡妙儀笑著道,“你這話在理,紫霞,你從我那體己銀子裡拿出來一百兩,再加兩匹綢緞吧。”
“王妃仁慈。”
紫霞點了點頭。
但是心裡還是忍不住忐忑。
一百兩銀子,兩匹綢緞對普通百姓肯定不算少了。
想當年和王爺娶王妃的時候,給和順郡王的聘禮,也就是那個水平。
問題是,和王爺當年娶王妃的時候,存了故意埋汰和順郡王的意思。
現在和王爺納的是自己喜歡的女孩子,這點聘禮,簡直是少的可憐!
和王爺要是不理解,責怪於她們,她們就真的欲哭無淚。
天漸漸黑下來。
和王府雜役繞著門口大紅燈籠掛了紅批,接著雷開山牽著驢子出了和王府,後麵是兩個抬著梳籠箱子的侍衛。
一行人皆是便衣。
林逸在茶館喝茶、聽說書,就這樣廝混了一天。
信心滿滿的走到關家的時候,發現氣氛有點不對。
“王爺,”
蘇印小跑過來,急忙道,“我與那關勝都說通了,隻是.....”
“隻是什麼?”
林逸皺眉,看著眼前眾人的神色,總感覺氣氛不對。
蘇印訕笑道,“關勝自然是歡天喜地,隻是這關姑娘,一時間轉不過來彎。”
“人呢?”
林逸左右看了一圈,沒看到關小七的身影。
“草民參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關勝僵硬的跪下,大聲道,“草民之前不知道王爺身份,如果多有冒犯,還請王爺恕罪!”
林逸擺手道,“都是熟人了,就不要客氣了,你姑娘呢?”
“這.....”
關勝猶豫了一下道,“小女福緣深厚,能得王另眼相看,太過驚喜,受了刺激,好像得了癔症,還請王爺寬限一些日子,等草民把她找回來,悉心照顧,想必很快就能恢複。”
“癔症?”
這是林逸完全沒有想到的。
沒聽關勝繼續囉嗦,直接出了屋子。
然後問跟在後麵的韓德慶道,“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