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校尉牽著馬從巷口的馬房牽馬出來,斷糧衝著他們擺了擺手後,徑直走到王小栓的身前,笑著道,“你今日不用值守?”
王小栓上下打量了一番斷糧後問,“你這又是升了?”
斷糧道,“你彆打岔,問你話呢。”
王小栓道,“這一周我都休息,不用去軍營。”
“大熱天的,你不在家裡好好呆著,出來瞎逛逛什麼?”
斷糧白了他一眼道,“我兩個月都沒休過一天,羨慕你都來不及,你還不知道珍惜。”
王小栓道,“你也回我話,你是不是又升了?”
斷糧昂頭道,“何大人抬舉,我已領參將一職。”
王小栓目瞪口呆道,“這是實職啊,過些日子,說不定就可以放出去領軍了。”
斷糧道,“領軍哪裡有那麼容易的,估計啊,還要鍛煉一番。”
王小栓把他拉到陰涼處,接著問,“那你紀律糾察的位置給誰了?”
“什麼叫我給誰了?
那是我想給誰就能給誰的?”
斷糧白了他一眼道,“以後說話注意一點,多大個人了。”
“行了,你彆吹毛求疵,那何大人把這職位給誰了?”
王小栓問道。
斷糧促狹的道,“你要不要猜一猜?”
王小栓搖頭道,“猜不出來,你還是直接說吧。”
斷糧道,“是周尋。”
“周尋?”
王小栓跳腳道,“她一個娘們.....
嗚嗚嗚.......”
嘴巴直接被斷糧給捂住了。
斷糧見他不再大呼小叫,便送開手道,“你要是想跳腳,回家去,彆在這裡,讓人看見了,還以為怎麼回事呢。”
王小栓喘了半晌粗氣,瞪了一眼斷糧,“用得著這麼大勁嘛,差點捂死我,我就是好奇,周尋不是捕快嘛,這跟軍中也不相乾啊.....”
斷糧澹澹道,“就是因為她與軍中不相乾,她才適合做糾察隊長,她不需要顧忌誰的情麵,徇私枉法。”
“何大人還真是英明,”
王小栓說完,“那你現在去哪裡,方便一起喝個酒?”
“給你裝聲勢?”
斷糧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目的。
王小栓笑嗬嗬的道,“還是兄弟你了解我,現在去福泰酒樓,我順帶再把方皮那小子喊上。”
方皮不怎麼看得上他,所以他把斷糧帶著,方皮不至於不給麵子吧?
“今天不行。”
斷糧搖頭道。
“為什麼?”
王小栓不解的看向旁邊的兩名校尉,“你這看著也不像有事啊。”
真有事的話就不會隻帶兩名校尉了。
斷糧低聲道,“今日我要去雍王府值守。”
“雍王府,那不是....”
這一次不等斷糧上手,王小栓自己就先把嘴巴給捂住了。
太子這個名字,在安康城依然屬於禁忌一般的存在。
斷糧丟了個白眼,意思很明顯,算你識相。
“行了,不跟你多說了,我走了,自己事情自己解決吧。”
“等等,”
王小栓趕忙拉住他,“我就問你一個事,那郭聰可有什麼背景?”
“郭召那兒子?”
斷糧見他點頭,便沒好氣的道,“你他娘的越混越回頭了,這種狗東西也能當回事。”
“不是那個意思,”
王小栓笑著道,“葉琛那個掌櫃張順,還有方皮手底下那個周敬,都巴結著呢,要是沒點底細,也不至於如此吧?”
斷糧漫不經心的道,“那你不直接去問方皮?
跟我這攪和什麼?”
王小栓著急的道,“我跟你說實話,我拿人一百兩銀子,你跟我透個底,我也好跟人有交代,你說不是?”
斷糧歎氣道,“你啊,要是賺錢就趕緊從京營出來,不要再自誤,否則將來一旦出了事情,不但自己倒黴,還能把韋一山牽連上,何必呢?”
王小栓訕笑道,“你放心,我做的事情,就沒一件出格的,被發現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頂多我這把總不做了唄。”
“哼,”
斷糧沒好氣的道,“你這是把所有人都當傻子了?
你這把總要是不做了,韋一山的臉上能有光?
何大人又會怎麼看他?
你啊,不能全為自己著想,想得我們這些兄弟想一想。
行了,我話已至此,你好好琢磨去吧。”
說完從校尉手裡接過韁繩,翻身上門,奔馳而去。
“嘿,”
王小栓望著逐漸遠去的三匹馬,感慨道,“今天我這是怎麼了,到底得罪誰了,就沒有一件順當的。”
猶豫半晌之後,他再次回到了福泰酒樓。
王循好奇的道,“怎麼又回來了?”
王小栓道,“他們還在吧?”
王循道,“你也不看看這都什麼時候了,早就過了飯點了。”
“哎,你這麼說,我肚子立馬就餓了,到現在還沒吃飯呢。”
王小栓聽說郭聰等人已經走了,便道,“你給我上點你們家招牌菜,再過來陪我喝幾盅。”
“菜我給你上著,自己喝吧,”
王循歎氣道,“我家老爺子在城外等著我呢,我啊,得去被他罵一頓,給他解解氣。”
王小栓問,“你又哪裡招惹他了?”
“我哪裡敢招惹他,”
王循皺著眉頭道,“無非就是對我不滿罷了,他看著梁家、葉家在安康城的生意越來越大,眼熱的很。”
王小栓道,“你來安康城這幾年,做的也不差啊,光是這酒樓,在安康城也是能排得上號的。”
“關鍵看跟誰比,跟梁家他們比,屁都不是,”
王循歎氣道,“原本梁家是看不上酒樓生意的,結果呢,一到安康城,接連開了三家!
綢緞莊、米鋪、典當行也是到處開花。
比不了啊,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