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時明皺眉道:“但很遺憾他們沒能查到號碼持有者是誰,號碼是黑市裡買來的,根本無從查起。而在林叔出事之後,這個號碼就再也沒有過通話記錄,但能確信的一點,林叔是在與這個電話頻繁交流的時間裡,經常在盤山路口附近停留,附近有一小部分商戶對他有點印象。”
“他的精神狀態可能是在這幾年才逐漸加重。而且從管家那我打聽來了一部分事情,林叔曾經問過他關於當年車禍的一些事情,但時間太久大部分人記得模糊,我從他們那拚湊來了一點線索。”
陳時明注意著陳建鴻的情緒,接著道:“當年付阿姨那件事發生之前,媽曾讓付阿姨有空去花店買點花,時間的發生點恰好是在車禍前,而盤山路口當年的店鋪信息,在人行道斜對角處,確實曾經有過一家花店。”
陳建鴻道:“你是懷疑有人拿這件事做文章嗎?”
陳時明:“不是懷疑,是確定。有人這些年一直在給陳叔造成的車禍收尾,又頻繁跟他進行通話……很多事都是空口無憑,但如果林叔的精神狀態出問題,那很有可能聽信他們的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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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集團內,林士忠麵色陰沉地將文件甩在下屬的臉上,紙張散落了一地,他冷笑一聲道:“陳氏那邊怎麼回事?少了一個蔣禹澤你們就辦不好事?當初把你們安排到這個位置,可不是讓你們在關鍵時刻跟我說這件事沒法辦。”
“林總,這件事確實有點問題……陳時明他不知道哪裡掌握的證據,他現在大肆針對我們這些部門,我們完全不敢露頭,出現就隨時可能被他抓住把柄。”精英男的臉色有點糟糕,“蔣哥沒在,先前的那些布置沒辦法周旋,我們可能需要時間來降低陳時明對我們的懷疑……而且他最近一直在籌備股東會,似乎想對我們在做的幾個項目發難,我們實在是沒辦法。”
“我不管你們有沒有辦法,這件事儘快解決,如果把火引到林氏這邊……”林士忠語氣冷了下來,“也不用我跟你說結果了。”
精英男麵色慘淡,“我們儘量。”
辦公室一下安靜下來,林士忠冷笑一聲,把桌麵的文件掃了滿地。
籌謀了這麼多年的大局,本來再過兩年就能一舉收尾,結果丟了一個蔣禹澤,惹上了陳時明,半盤棋毀了一半。如果再交由這些廢物造作,遲早要把他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他精心策劃數年,給陳家預算了這樣一個結局,結果到頭來越玩越爛。
他坐在辦公椅上沉思了片刻,最後給另一個人打了電話。
電話一接通用,對麵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蔣禹澤的電腦你說讓人處理了,為什麼現在陳時明還能那麼準確地針對我的部署動手。”林士忠直接發問:“他的手裡應該沒資料才對,動作不可能這麼快。”
“電腦我確實讓人處理了,而且我保證蔣禹澤那邊的資料沒到陳時明手裡。”電話裡的人說道:“蔣禹澤的資料是沒過去,可不代表陳時明沒有另外的途經知道資料,會議室的那件事你還沒解決。”
“陳時明的背後還有人,我安排的司機被他查出來了。原來打算利用那個瘋子在陳建鴻的車裡放香薰,結果那瘋子整天給我找事,好不容易安穩兩年,結果突然就被陳時明盯上。”
電話裡的人道:“陳建鴻找借口停他的工作,我看他也留不住,想讓他趁機做一發大的,誰能想到他就那麼控製不住,直接動手,結果人贓俱獲,現在在警局裡了。”
林士忠眉頭皺著,“你就不怕陳時明順著查到你?”
“查不到的,這件事我做得隱蔽,更何況那瘋子早就想報社了。”電話裡的人道:“至於有件事,你不如查查一個人。”
林士忠問:“誰?”
電話裡的人道:“陳其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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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裡,隔著玻璃,老林低頭看著戴在自己手上的手銬,渾濁的眼盯著光源。警方正在提問著他,但他神情如常不說二話,隻是在警方提到花店的時候,他的臉色立刻變了,語態激動地說道:“你們懂什麼?你們什麼都不懂!”
負責審訊的警察微微皺眉:“你妻子隻是可能去花店,沒有事實憑據的事你如何推定?”
“她隻是去花店……?”老林的神情陰鷙,“是啊,她確實可能是去花店,可我問了很多人,也找人查過,他們都告訴我當時她想去買東西,然後我再問他們的時候,他們就都說不記得了。她是個活生生的人,怎麼就沒人記得她?!”
“你有妻子嗎?有孩子嗎?”老林笑了聲道:“你們就跟哪些人行道上該死的人一樣,他們都在我麵前笑,笑什麼啊,有什麼好笑的,都去死算了。”
老林的精神狀態明顯不對,他癲狂地說著各種惡毒的話語,數落著陳家的種種罪責,數落著他與他共事的同事,從陳家張雅芝到其他傭人,他一個也沒放過,他像是個憋久了無處釋放的人,舍棄了以往老實沉悶的外表,用著粗鄙的話辱罵著其他人,宛如像是一個失控的瘋子。
“那個人讓我忍,說有辦法讓陳家一無所有,隻要我能夠忍。”老林盯著警察,語無倫次地說道:“我忍了,結果他們搞了個什麼香薰,說讓我再忍幾年……我每天開車上路的時候,我都想帶著陳建鴻一起去死。”
他像是個矛盾體,一邊提著忍,一邊又說著報複的話。
警察記著筆錄,從他語無倫次的話中記錄信息點。
“都去死算了……”老林笑著,他像是個失去理智的瘋子,要拉著所有人共沉淪,“哦你們在查那個電話號碼是嗎?那查好了,那個人也是瘋子,把他抓出來。”
警察道:“但你還是聽他的話,放了香薰,還對車做手腳。”
“對,打電話那個人也該死,他憑什麼讓我忍,陳建鴻早就可以死了。”老林忽然停了下來,“是啊……都該死。你們不是在查嗎?”
警察一停,注意到什麼,詢問道:“你知道陌生電話的線索?”
“有啊。”老林突然停了一下,目光掃視了警察,而後道:“你們想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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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資料統計成文件發給陳其昭的時候,他正在學校寢室裡。
顏凱麟在他身邊打著遊戲,嘰嘰歪歪地跟著人語音著,陳其昭窩在床上,點開文件快速地瀏覽,陳時明調查的資料,警方那邊的線索,還有他先前讓人查的東西,彙聚到一起拚湊出了一個兩輩子才湊出的零碎真相。
其實在當初那個電話打給老林的時候,就已經在對方的心裡埋下了懷疑的種子,隻是時間的催發、他人的遺忘、有心人的誤導使得這種子快速生長,最後變成了催發仇恨與怨念的導火索。
上輩子老林忍的時間更長,他能忍到最後帶著陳時明去撞貨車,想要徹底控製速度去醞釀一個慘禍,車內方向盤不是為了自救,而是更為精準地去撞貨車。陳其昭不知道上輩子老林在那個階段已經瘋到什麼程度……但陳時明能從那場車禍裡活下來,或許真是命大。
指使老林的大半可能是林士忠,但以他的精明程度,不會選擇在那個階段讓老林動手。
老林會那麼迫不及待動手,大概是當天下午練車的時候,高速攀升的刺激感讓他不願意在忍受某些等待。
陳其昭嗤笑一聲,就這樣一個人,居然是上輩子陳家所有悲劇的始端。
“哥,你笑什麼?”顏凱麟摘下耳機,“看什麼搞笑的好東西嗎?”
“沒,剛看到個段子。”陳其昭語氣平淡地說著:“講了一個瘋子失控報複所有人的事。”
顏凱麟嫌棄地瞥了一眼,“這什麼暗黑段子,聽起來怪滲人的,瘋子的說法就很難聽。”
陳其昭看向他,“為什麼?”
“瘋子哎,少惹瘋子,誰知道對方心裡想什麼。”顏凱麟哆嗦了下,“上次看到個新聞,說是有個男的精神有問題,被室友一刺激直接把人殺了。這社會啥事沒有,瘋子那可不能隨便刺激,一刺激什麼都做得出來。”
他說完注意到陳其昭的表情,“啊?哥你沒看到這個新聞啊?”
陳其昭:“也是,瘋子不能隨便刺激。”
有些人一刺激,就心甘情願地往陷阱裡走。
有些人一刺激,就想拉著所有人去死。
陳其昭把頁麵劃掉,看到郵件裡有一個附帶發送的壓縮包。
想拿瘋子當棋子,林士忠也不怕引火上身。
作者有話要說:家裡來客人,今天寫得晚一點。
為表歉意,本章掉落100個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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