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宿媽媽趕緊把桌上的小紅鳥抱起來,又看著不遠嗆著麵粉的宿爸爸,“你們怎麼弄成這樣。”
“咳咳。”另一邊宿爸爸捂著口鼻,拎著一隻渾身沾滿麵粉的貓咪走了過來,“明明化原形……”他話說一半,忽然看到宿媽媽手裡捧著的小紅鳥。
餐廳裡一片狼藉沒有收拾,宿鬱看著墊子上的小紅鳥,又看到窩在宿媽媽懷裡剛洗完澡的小貓崽。
小貓崽渾身乳白色,兩條尾巴從毛巾下露出來,金色的眼瞳正直溜溜地看著不遠處的小紅鳥,“喵——”
宿媽媽幫他擦著毛:“明明彆動。”
“對了,兩個孩子都化原形了。”宿爸爸正在跟白畫麵打電話,“是,沒錯。明明先化形的,之後黎崽也跟著,這是正常的狀況嗎?好好,謝謝你白醫生。”
很快,宿爸爸打完了電話,偏頭跟宿媽媽說道:“醫生說這是正常的狀況,原本黎崽前段時間剛化形,按理說應該沒那麼快第二次化形,但因為他跟明明是雙胞胎,醫生說雙胞胎之間化形偶爾會出現互相影響的情況。”
也就是說,這次化形是因為宿明化形才會影響到宿黎。
宿黎蹲在旁邊聽父母說話,怪不得他今天吃東西總是沒吃飽,原先他以為靈力消耗過大導致身體不佳,原來是瀕臨化形前的反應。控製不住化原形這樣的情況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鳳凰的幼崽期極短,以前他變成人形就沒再變回去,也不知道原來幼崽化原形階段這麼麻煩。
想到此處,他又抖了抖羽毛,總覺得剛剛的麵粉似乎還粘在他羽毛上。
“崽崽等會啊,爸爸這就幫你擦下羽毛。”宿爸爸見狀趕忙過來,“之前放倉庫裡的小彆墅可以拿出來了,孩子們這樣睡兒童床也不舒服。”
宿黎被宿爸爸捧在手心裡,清涼的去塵術落在他身上,“原形期估計還要持續好幾天,這幾天還是要多注意點,要是有什麼不舒服就告訴爸爸。”
“啾啾——”宿黎說完微微一頓,他想口吐人言,但說出來的時候總控製不住發出‘啾啾’的原音。
應該是突然化形對身體的掌控更趨向於本能,他稍稍控製了下,再說出話的時候已經變成原先孩童稚嫩的聲音:“趴趴。”
宿爸爸道:“哎,崽崽還餓嗎?”
宿黎:“餓。”
“那爸爸給崽崽弄吃去。”宿爸爸一手托著宿黎,一邊走進廚房,剛剛原本是打算做包子給孩子們吃,但是看現在這個情況好像也不太適合吃包子了。
宿爸爸本來想弄點容易吞咽的流食,正想問問孩子的意見,便看到幼崽的圓溜溜的小眼睛正盯著另一邊桌麵盤子裡的幾個包子,他稍稍一愣:“崽崽想吃包子嗎?”
小紅鳥扭頭看了下宿爸爸,“可以吃嗎?”
“崽崽想吃當然可以,就是可能會有點難咽,等等,爸爸去包幾個小包子……”
可包子做再小個,到頭來還是比宿黎的頭大,等蒸出來之後宿爸爸把小包子放在孩子麵前,便道:“要不爸爸給你弄碎吧。”雖然不好看,但相對比來說還是容易吃。
宿黎脆脆地說了聲不用,埋頭咬破包子皮,低頭開始吃起來。另一邊的宿明聞到香味也跑了過來,宿爸爸給兩個幼崽分好了包子,忽然注意到宿黎吃到一半正抬頭看向窗外。
宿黎看了一會才收回目光,又埋頭繼續吃包子。
“崽崽?”宿爸爸也循著他的目光看去,外邊好像也沒其他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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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昀提早回去前又去了趟村裡醫生那,定期給自家爺爺拿了降壓藥,回家的時候天已經蒙蒙黑。兩側的路燈已經亮起,夏日夜晚的蟲鳴聲已經響起。
往家裡那邊走的小巷隻有遠處一盞路燈,白昀走在路上微微詫異,望著家所在方向,按照以往這個時候周圍人家已經亮起燈了,但是小巷子黑壓壓的,兩側房屋的燈一盞也沒亮。
難不成是停電了?
白昀拿起手機看了看,也沒看到村裡發的停電通知,他正打算摁滅屏幕的時候忽然注意到手機左上角停著‘無服務’的提示,他稍稍一頓,兩側忽然有陣陣陰風吹過。
怎麼回事?明明是夏日,周圍卻像是冬日般寒冷。
白昀偏頭看向周遭的一切,內心那種詭異感越發濃重,他詫異地發現周圍的房屋出現輕微的扭曲,原本熟悉的景況逐漸變得模糊詭異起來,他猛地退後好幾步,身後的景況像是倒映一般出現虛晃的扭曲。
他遇上邪門事了。
白家一門承道學,白昀從懂事的時候開始便知道修道為何物。他母親是族內天才,年紀輕輕修為突飛猛進,有幸福健康的家庭,有坦蕩的道途,曾被白家寄以厚望。
直到一次出外收服惡鬼,擊滅惡鬼之後修為難以壓製,在重傷狀況進階,無人護法九死一生,等白家人趕到的時候隻見她摔入鬼淵再無蹤跡,留在白家祠堂內的命牌也碎了。
自那一次之後,他的父親因思念過度重病纏身,帶著他跟妹妹來到鄉下養病,也不允許他們兄妹進入道途,說此道凶險,不願他們重蹈覆轍。
母親的去世讓他對修道產生一種莫名的厭惡,這些年對白家也總是推脫,不願回本家修煉。但至少是在修道世家生活過一段時間,麵對著這種情況也不會跟普通人那般慌張……
隻是如何脫險,他也毫無辦法。
白昀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伸入衣兜正想拿手機出來照明壯膽,卻意外摸到一個滾燙的東西。他伸手把那東西抓出來,隻見繡工漂亮的錦囊微微發著紅光,似乎裡邊藏著什麼會發光的東西。
他打開錦囊,把裡邊的黃符拿了出來,孩童潦草的筆跡發著紅光,從黃色符紙上邊浮現變作煙氣直直竄進他的眼裡。
白昀閉眼未及,隻覺眼睛一熱,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已經回到熟悉的小巷裡,兩側村民家的燈光亮著,家家戶戶熱鬨的聲音傳了出來。他愣然看向家裡所在的位置,隻見家裡燈光通明,似乎在等他回去。
怎麼回事?對了,那張黃符!
白昀低頭,忽然發現手裡的黃符消失不見,隻剩下一手的黑灰。
白昀的妹妹從家裡出來,正巧就看到走到附近的白昀,便道:“哥,你怎麼才回來,打你電話都沒接。”
白昀回過神來,把黑灰全倒進錦囊裡,“路上耽擱了點時間。”
“飯都涼了,走吧。”
白昀把錦囊口拉好,又塞進兜裡。那張黃符他是親眼看著宿黎畫的,本以為是張普通的塗鴉,可剛剛卻又將他從那詭異的遭遇中解救出來。
一個小孩的塗鴉,可能嗎?
“對了哥,剛剛你電話沒打通。你同學打電話過來,說是這幾天不用過去做家教了。”白昀妹妹突然想起事來:“說是放一周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