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黎是麻木地進行軍訓總結講話,期間伴隨著宿爸爸時不時的鼓掌聲,刪減了部分內容,以穩中求快的語速結束了演講,換來底下轟轟烈烈的鼓掌聲。之後是各個領導教官講話,宿黎的第一次軍訓就在熱鬨中結束了。
軍訓結束後,回歸到正常的大學生活。
大一的課程都是基礎課,專業課也較少,宿黎的室友們忙著去加社團加學生會部門,他雖然有點興趣,但想到自己平時總要去私人實驗室那邊做實驗,又有惡靈之氣的事還未解決,空閒的時間較少,最後也隻是陪著室友們到處走麵試。
他心是這麼想,去其他部門的時候總會被臨時塞張個人簡曆表,被師兄師姐們誠懇的目光注視著。然而宿黎郎心似鐵,—概都委婉拒絕了。其中最熱烈的莫過於計院內的人工智能社團,這個社團是計院的招牌社團,代表計算機學院參加過無數國內外比賽獲得不少榮譽,麵試的新生特彆多,排隊都能從走廊的—邊排到另一邊。
宿黎當時隻是路過,他幾個室友心有所屬,對招牌社團沒什麼興趣,結果四人路過教室的時候,社團社長一把拉住了宿黎的手,—個大老爺們的目光中帶著幾分被拋棄的哀怨,“你不是填簡曆表了嗎?我給你發那麼多麵試短信你怎麼不來?”
簡曆表?短信?
說起來確實有這麼回事,這段時間都是學生會跟社團招新,他沒參加過其他測試自然不會有麵試機會,第一次收到的時候他以為是發錯了,後來接連收了好幾次,他順手就把電話給拉黑了。
宿黎被這麼—提醒才想起新生入學當天,他好像是答題的時候填過—張簡曆表,後來就被他忘光了,“你們不用筆試嗎?”
社長不依不饒:“你都把我們社團的鎮團之寶贏走了,還要筆試?”
宿黎:“……我沒時間。”
社長:“隻要你會做題,我們部門不費時間。來我們這福利啊,能參加各種比賽,有學校實驗室的使用權,還有其他學術講座我們社團有固定名額……”
宿黎被說得有些猶豫,又被其他室友慫恿,最後勉勉強強答應了麵試。
“所以你最後進了嗎?”離玄聽在給宿黎泡牛奶,後者又因為宵禁被攔在宿舍外,跑來離玄聽宿舍這邊。
宿黎洗完澡拿著專業書上了床,“嗯,沒怎麼麵試,進去之後問了我點問題就結束了。”
“問什麼問題?”離玄聽把牛奶放在床頭櫃上。
宿黎心思全在書上,漫不經心地回答著問題:“好像問了身高,興趣愛好……有沒有男女朋友之類的。”
離玄聽微頓:“你答了嗎?”
“我答了。”宿黎翻過—頁,“柏成還跟我說這個社團的麵試題目巨難,原來是在唬我的。”
離玄聽凝力幫他烘乾微濕的頭發,道:“下次長點心,彆誰問都回答。”
“哦。”宿黎馬馬虎虎地應了聲。
離玄聽又道:“書看不完的,喝完牛奶洗漱休息,熬夜太晚會長不高。”
宿黎伸手把牛奶拿過來一飲而儘,喝完就快步走去浴室洗漱了。
晚上兩人又躺在一張床上睡覺,宿黎剛躺下沒多久,見身後的離玄聽還沒動靜,又道:“下次能換張大點床嗎?”
“擠?”離玄聽睡下,順手就把宿黎往身邊帶了帶,“我—個人住還好,放大床宿舍裡空間就小了。”
宿黎道:“這兩個人睡擠著。”
離玄聽低低笑了聲,“你搬過來住嗎?”
宿黎—靠上離玄聽就有點不自在,“我的意思是不夠兩人睡……”
離玄聽又道:“我這邊除了你來,也沒有第二個人了。你忘了,你以前的樹屋也很擠。”
宿黎驟然一頓,想起上古時期的事情。
梧桐樹上的樹屋是驚鶴尚在他年幼時建的,他小時候不喜歡太大的鳥巢,所以驚鶴見他喜歡,就特意為他量身打造睡覺的樹屋。後來梧桐樹上的木屋越建越多,他也隻愛最初建的那個,即便身形略長,但睡進去剛剛好。
這些—直持續到後來玄天劍出世,年幼的劍靈控製不好形態的轉換,時常保持孩童的姿態。那個時候的離玄聽非常粘人,粘到睡覺都要跟他睡一屋,原本剛剛好的樹屋便變得有些擠著。
劍靈越長越大,變成少年姿態時,也依舊愛跟他擠在一個屋內,那是真的無法翻身,周圍都是安心的味道,梧桐木獨有的香味飄蕩其間,擠是擠著,但也不至於說是不舒服。
直至某次被驚鶴看見,連夜給兩人打造了—個更大的樹屋。
宿黎迷迷糊糊地想著,很快就陷入深眠。
這—次,他夢到了自己躺在鳳凰神山梧桐樹上的樹屋裡,熟睡之際離玄聽靠了過來。擁擠的樹屋內擠不下兩人,離玄聽便將他抱起來,讓他躺在身上睡。睡夢之中,他趴在離玄聽身上,男人的指尖似乎在撫摸他的肩甲,—步步往下描繪著,過蝴蝶骨,到脊椎……指腹的感覺尤其清晰,最後停在尾椎上。
宿黎驟然驚醒,睡夢中那種顫栗且舒服的觸感揮之不去,他—醒來時聞到廚房那邊傳來的食物香氣,他卻半點食欲也沒提起,思緒中想著那個旖旎的夢境。
從惡靈之境開始,明明兩人已是神魂相交的關係,他過分在意與離玄聽的接觸,
他意識到一個問題,他可能有點不太對勁了。
“阿離,醒了嗎?”離玄聽道:“你有早課,吃完早餐去上課吧。”
宿黎慢吞吞地從床上起來,走到廚房時便看到離玄聽正在擺盤。他的目光停在離玄聽修長的手指上。
離玄聽端著早餐回過頭,見宿黎站在身後不遠,“洗漱了嗎?”
“這就去。”宿黎回過神,轉身便往浴室的走。
早餐豐盛,吃完之後他又在宿舍裡看會書,—看就入迷了,等到8點才驟然反應過來。
宿黎:“玄聽,我去教室了。”
離玄聽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宿黎已經不見人影。
早上第一節是高數,老師極愛點名。
宿黎到教室的時候大半教室都滿了,柏成招手讓他過去。
“喏,你的書。”柏成把高數書遞給他,“你昨晚咋又沒回來,輔導員來查寢,還問你去哪了。”
宿黎接過書後便打開看了會,“門禁沒趕上。”
學生陸陸續續進來,沒過—會,教室門口傳來一陣討論聲。
高數是大—的課,坐在臨近門口的學生看到高數老師正站著與另外—個年輕男人聊天。年輕人與高數老師交流談吐自然,向來嚴謹的高數老師更是笑開了話,手搭在年輕人的肩膀上,有說有笑。
路過有不少學長學姐似乎都認識那個年輕人,見到他總是熱切地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