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下部篤也到總監部的時候, 已經是第二天的正午都過了一小時。
他本來就因為今天搬家的日程被打斷而有點不爽,所以男人在家裡陪女兒把飯吃完了之後才慢悠悠來到總監部。
和以前被傳喚就要站在房間內受到幾個屏風後的審視不同,這次總監部居然沒有什麼人, 最最新奇的莫過於五條家的長老居然站在一個枯山水的景致麵前等他。
日下部在還沒有走到對方身後的時候就聽到對方有些嚴肅的開口:“日下部君, 說好帶來你的女兒呢?”
嘁…
“發燒了,今天來不了。”日下部篤也隨口就撤了個謊言。
其實也沒說錯, 嫣姬那孩子從小身體就不好, 發燒感冒是常事,她父親極儘愛護才讓嫣姬長到六歲立住了,而接下來, 這個責任轉移到了日下部篤也的身上。
所以在12月7日那天, 回去之前,日下部篤也發誓, 就算自己死了, 也不會讓好友之女受到一點傷害。
更彆說帶到總監部這種地方來了,這裡總讓日下部覺得有種淡淡的、什麼東西正在腐爛的味道。
五條大長老沉默了好一會, 才慢慢轉身。
說實話,他是真的很想直接打死這個不聽話的年輕人, 不願意為禦三家所用就算了,麵對總監部也是這麼混不吝的態度。
但沒辦法, 誰讓這個蠢貨是新陰流的繼承人,要是自己動手了, 指不定明天禪院加茂兩家就能傳出五條家鄙視新陰流的流言出來,畢竟總監部到處都是“眼睛”。
深吸了幾口氣, 五條大長老額頭上的青筋都沒有消退下去。
發燒這個詞本身就讓老者很敏感,五條悟發燒的事情五條家瞞的死死的,日下部篤也居然還敢來撩虎須!
“老夫知道, 你是因為那個半路轉正的詛咒師死了的事情生氣。”戳痛點而已,誰不會呢?
老者慢悠悠的說:“有詛咒師的履曆,咒術界還接納了他和他的女兒已經是天大的恩德了,為咒術而死亡在戰場是什麼遺憾的事情嗎?”
“日下部君,這還是我們總監會第一次給一個詛咒師撫恤呢。”
幾乎是五條大長老話音剛落,日下部篤也就激動的吼起來:“他是咒術師,咒術師!他不是詛咒師,這是你們給他安上的恥辱柱!”
五條大長老內心滿意的點頭,生氣好,生氣了,就有手段收拾這個不聽話的年輕人。
總監會,或者說是咒術界吧,最不缺的就是咒術師了,身帶咒力的孩子們像是韭菜一樣一茬一茬的生長,然後鯉魚躍龍門一樣的朝著咒術界而來。
少日下部篤也一個不算少。
正當五條大長老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身側,一個聲音響起,“在聊什麼呢,這麼激動?”
禪院直毘人身後跟著夜蛾正道,悠閒的朝這邊而來,邊走還邊說:“不要這麼大火氣嘛,五條君,你也老了,總是為難小輩做什麼。”
當年在總監會被這位五條老不死為難過的禪院直毘人眼神都沒有給到日下部篤也,隻一路行來,站定後對夜蛾正道說:“幸苦了,夜蛾。”
原來夜蛾正道剛剛做完任務回來,而他做的任務是禪院家指定的,正在總監會跟禪院家的長老彙報,剛好遇上禪院家主在此,就直接跟家主說了。
“這個世界總要交給年輕人的,比如我這種,比如我的後一輩,這個叫什麼日部之類的大男孩,對吧,五條君?”禪院直毘人給了夜蛾正道一個眼神,夜蛾正道會意,他馬上上前把氣的發懵的日下部篤也強行扯走。
五條大長老不甘心的看著日下部離開自己卻不能做什麼,還有他那個女兒,也沒有蹤影,最注重名聲的五條家可做不出直接去搶這種事兒。
禪院直毘人不知道五條大長老在想什麼,但隻要給五條家添到堵他就開心了。
看不起年輕人的老不死,當年我沒接任家主的時候就這樣,現在還是這副德行。
就在禪院直毘人拉著五條大長老“敘舊”的時候,這邊,夜蛾正道也拉著日下部篤也恨鐵不成鋼的訓斥:“在總監部對著高層出言不遜,你不想在咒術界乾了就早點說。”
就算聽到帶自己進入咒術界的前輩這麼說,日下部篤也也梗著臉,一句話不說,看這個態度,從來細心的夜蛾正道哪裡會不知道這個後輩的心思。
“你真是這麼想的?”夜蛾正道將日下部篤也拉到一個偏僻的角落後,一臉不可置信的問:“你知道養一個孩子要多少錢嗎?”
夜蛾正道不會置喙日下部在任務做的怎麼樣,反正總有工資領,但養活自己和養活家庭是兩個概念啊。
“要不是我進總監會的門就看到你朝著五條那邊的高層休息處走去,我還來不及去叫禪院家主呢!你給我把態度端正了!”
日下部篤也抬頭看了看夜蛾正道。
原來所謂的救兵是夜蛾專門叫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