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天狼星A區第一醫療站裡, 應沉臨從體檢醫生處出來，正循著沈星棠給的病房位置過去。
剛走到門外, 就看到沈星棠倚在門口, 一臉無奈地往裡看。
見到應沉臨過來，她才稍稍站直身體，問道：“拿完藥了？醫生怎麼說？”
再過幾天就要比賽, 應沉臨今天來做定期體檢, “精神力平穩，下個月再來複查。”
他看向旁邊的病房。
“裡麵在訓人呢。”沈星棠沒想進去湊熱鬨, “老頭教訓孫子。”
病房裡, 是穀家爺孫兩人。
拍賣會那天, 沈星棠幫忙收購了穀小天那枚零件，事後也調查了這對爺孫。穀爺爺是個工程師，早年在其他星球的零件工廠工作，後來因為家庭變故回到天狼星。
兒媳婦因意外早早去世，留下穀小天。
兒子沾染了賭債，惹了一身麻煩。
穀爺爺隻能靠賣零件維持家用, 直到兒子跑路，他為還賭債去汙染區找材料做零件, 遭遇意外身染重病。這爺孫兩的資料很乾淨, 平日裡爺爺老實本分工作, 孫子品學兼優備受誇讚, 除了賭債沒有其他的汙點。
“我查了, 穀小天那孩子最近一段時間都被追債的人堵著, 還被打了幾次, 連學校也不能去。家裡的零件都賣了, 房子也被抵押出去, 睡覺的地方也沒著落。”
沈星棠瞥著病房內，語氣如常地說道：“你也知道像那種孩子，拿著零件去問商人，商人哪會放著便宜不賺，挑剔的借口也多，他爺爺也不是有名的設計師，這行業除了看精準度還有彆的潛規則，估計也被那些商人掛在嘴邊念叨，才走投無路冒名去拍賣場。”
應沉還拎著未收起來的針劑藥物，他沒說話，就靜靜地看著。
“賣零件的錢付完醫療費還剩餘不少，我在他爺爺清醒後都交給老人家了，拍賣場的手續費我沒幫穀小天解決，這件事上穀小天那孩子確實是動了歪心思，既然做錯事，是該教訓教訓。”
沈星棠道：“這不，老人家剛有了點力氣，就忙著教訓孫子了。要進去看看嗎？”
應沉臨透過玻璃窗，看到病房角落裡比記憶中年輕的老人家，聲音輕了幾分：“不進去了，讓老人家休息吧。”
“你不是想見他嗎？”沈星棠有點意外，但還是笑道：“也是，讓老人家好好休息，走吧。”
應沉臨移開目光，如果有緣分的話，他想他們應該會再見麵的。
病房裡，重病老人躺在醫療艙裡，打開的透明罩子外站著他的孫子，他氣得拿倚在旁邊的輔助醫療拐，打在小孩的手上，“賣零件就賣零件，還頂著彆人的名頭賣，你是要氣死我嗎？”
穀小天一聲不吭地挨著打。
他確實做錯事了，挨打是應該的。
穀小天聽著爺爺的聲音，忽然聽到外邊一點動靜，一偏頭看到有人從病房門口經過，他愣了一下，急忙跑到病房的另一邊。
穀爺爺皺眉道：“你乾什麼。”
穀小天在書包裡翻翻找找，最後拿出一個小小的記憶芯片，“爺爺，我剛剛看到沈老板，我出去一趟！有個東西要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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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醫療站出來，兩人準備去地下懸浮車場。
外邊的陽光正好，應沉臨的視線不經意落在遠處的高樓大廈。
忽然間，落在視野裡景物詭異地扭曲起來，眼前的場景漸漸失焦。
沈星棠正說著話，忽然注意到什麼，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應沉臨，“怎麼了！？”
應沉臨被她的聲音喚回神，稍稍定了定神，再往前看的時候那些詭異倒轉的視野恢複原狀。
可剛剛有那麼一瞬間，他的意識有點恍惚。
“沒事。”應沉臨站穩了。
沈星棠卻緊緊皺起眉，“太累了？剛剛去檢查的時候醫生有說什麼問題嗎？基因病不是小事，特彆現在你還在康複期，有什麼異樣都得注意。”
不久前剛剛做了檢查，醫生確定他的身體沒有問題。
如果一定要說異常的地方，就是幾次調查都出現過的奇怪的精神力圖譜波動頻率增加了。基因病可能導致的後續症狀，應沉臨在上輩子都體會了一遍，但那時候沒這樣奇怪的情況。
應沉臨想著事，不小心打了個哈欠，“可能是困了。”
沈星棠看到他打哈欠，不放心地說道：“不行，等晉級賽結束後我一定得去招幾個學徒。”
應沉臨每次都喜歡待在維修室，稍不注意工作量就會增加，不止得找維修工學徒來減輕基地維修室壓力，她還得催催之前聯係的醫生。
“你也彆跟我拒絕，現在基地的財務沒之前緊張，招人是必須的。還有個醫生，說是年後才來基地，我回去後發消息催催。”
沈星棠繼續道：“你在這邊等我，我去車庫開車，彆走遠。”
說完人就走了，應沉臨沒動，他從衣領裡拿出淵的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