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漢極懂保養,除了放牛在家什麼事也不做,就是放牛也隻是在春秋季節放,天熱了不放,天冷了更不放。
而田地裡的莊稼拖到鎮上去賣這種事一向都是大房和三房做,銀錢的事田家不可能讓林氏經手的。
田家的早飯一般分三種,白麵饅頭和糊塗湯隻能田老漢老兩口和田金菊、小寶有份。
糊塗湯也是白麵做的,采薇前世是楚地人,飲食基本和南方一致,不怎麼吃麵食,糊塗湯什麼的更是沒見過,看起來像稀釋的漿糊。
田老漢夫婦兩個雖然重男輕女,可是田金菊是他夫妻二人老來得女,自然寶貝得跟心頭肉似的,寵她寵上了天,養得一身肥膘肉,再加上田金菊遺傳了魏氏的五短身材,長得像個圓滾滾的大肉球。
大房和二房兩家人都是吃的玉米粥和玉米麵饃,除此之外還炒了一個青菜和一碟乾辣椒炒酸豆角。
平日田金菊和小寶每天早上還有個水煮蛋,可今早發生了偷蛋事件,魏氏就沒有給她這兩個寶貝疙瘩煮雞蛋了,隻給他老兩口各煎了一個荷包蛋。
田老漢夫婦兩可是懂得保養之人,吃要吃好的,住要住好的,穿也要穿好的,還基本上不乾活兒,並且有一點小病小災的必定去鎮上醫館看病,把自己看得不知多寶貴,這是準備長生不老的活著,好享福呢!
至於林氏母女三個則一人一個黑漆漆的高粱麵饃,高梁麵饃和采薇的拳頭差不多大,這種糧食喂牲口,嘴刁一點的牲口都不見得吃,卻拿來給她母女三個吃,而且分量還這麼少,根本就吃不飽。
家裡每餐的飯食是由魏氏分發,她先把他們老兩口以及寶貝女兒田金菊和寶貝孫子小寶的一等飯食分了,每人一大碗稠稠的糊塗湯和三個鬆軟的大白饅頭,當然她老兩口還各有一個香噴噴的金黃的煎雞蛋。
這一等的飯食是擺在炕上的。
然後分媳婦兒子和孫女的飯食,媳婦和孫女一人一碗不乾不稀的玉米稀飯和一個黃燦燦的玉米麵饃,兒子們則一人一碗玉米稀飯加兩個玉米麵饃。
二等的飯食擺在炕下的桌子上,田老漢的兒子兒媳和孫女一桌,遼東因為天氣寒冷,農作物都不易生長,所以青菜也不是想吃就吃的,田老漢那一桌吃的是綠油油的小白菜,馬氏那一桌則是大白菜,當然酸豆角兩個桌子都有。
林氏母女三個的高梁麵饃用一隻黑色粗瓷碗裝著,擺在魏氏身邊,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魏氏陰冷的看著林氏,聲音裡透著無比的厭惡:“都杵在那兒乾嘛,等著我把吃的送到你們這幾個賤人手裡?”
林氏怕兩個女兒挨罵,自己去把裝著高粱麵饃的碗拿了過來,比了比,把兩個大一點的高粱麵饃饃分給了兩個女兒,最小的留給自己。
她母女三個是沒有資格坐在飯桌邊吃飯的,因此都拿著高梁麵饃坐在堂屋角落裡的小板凳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