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漢大勢已去般閉了閉眼,滿心無可奈何,怎麼自己就生養了個這麼坑爹的貨色呢!自己的寶貝閨女這一聲小賤人可是一針見血的道明了田家有多沒把林氏母女三個當人看,那麼虐待她們也就不足為奇了。
裡正似笑非笑的看著田老漢:“沒想到不用動板子就已經水落石出了,這可是你女兒親口招供,你再有何話可說?”
田老漢灰白著臉低頭不說話。
裡正將臉一沉,嚴肅道:“我現在鄭重警告你,從今以後不許再虐待林氏母女三個,飯要讓她們吃飽,衣要讓她們穿暖,若再發生類似的事,我定然會向縣老爺稟報,等著縣老爺對你們動刑。”
田老漢知道裡正這樣做已經是看在他當縣尉的二兒子的麵子上從輕發落,麵色一緩,道:“以後絕不會有這種事再發生了,今天太對不住裡正大人了,特意為我家的家事跑一趟。”
裡正見他態度誠懇,臉色也因此好轉,見伍大夫拿了藥趕來,於是對田老漢道:“那好,剛才伍大夫給你二媳婦把過脈,現又送藥來了,你把診治費和藥費付了。”
田老漢知道這個錢躲不過去,隻得笑著問大夫:“診金和藥費一起多少錢?”
大夫暗忖,田家人都壞透了,自己多要點,於是道:“一共一百五十文。”
田老漢肉疼不已,可當著眾村民特彆是裡正的麵,發作不得,隻得叫魏氏去房裡拿錢。
伍大夫把藥交給采薇大有深意道:“隻管給你娘服用。”
采薇謝過,把藥交給小滿:“你扶著娘回屋躺躺,然後把藥給娘煎了喝。”
林氏不放心她一個人留在這裡,道:“你也跟著我們回屋。”
采薇搖頭:“我得留在這裡,怕裡正大人有什麼話要問我。”
林氏見她說的有道理,便依了她,隻是臨走的時候還是很擔心的一步一回頭的看她。
裡正接著對田老漢道:“你再給采薇一兩銀子,讓她母女三個買點藥治治身上的傷。”
田老漢詫異道:“剛才已經付過診金和藥錢了,怎麼又要給錢?”
裡正立刻就有幾分不悅,冷冷道:“你二媳婦母女三個被她婆婆和妯娌三個打了,你當然得拿出一兩銀子給她們治治身上的傷!你二媳婦有身孕了,我還沒向你要營養費給她都便宜你了,你還磨磨唧唧的!”
田老漢聽裡正這話,是非要自己出這一兩銀子不可,不禁麵露難色,他為人一向吝色,金菊出世那年,自己大病,吃藥要用到人參,人參多貴呀,可為了活命,田老漢隻得一咬牙買了。
吃完加了人參煎的藥後,田老漢果然起死回生,緩過勁來,他不是感謝大夫妙手回春救了他一命,而是命魏氏把煎過的那隻人參從藥渣裡揀出來,曬乾,退給大夫,說他病好了,這人參用不著了,把大夫差點氣暈過去,大罵田老漢豬狗不如,把煎過藥變藥渣的人參當沒有用過的人參跑來退貨,良心太黑了!
田老漢為了錢連臉都不要,剛才已經迫不得已付了診金和安胎藥的錢,又怎再肯給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林氏母女銀兩,而且還一給就一兩!一兩夠一戶莊家人花上半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