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金菊不滿道:“那依爹的意思是我們把那幾個小賤人當祖宗供著?”
“這就更不可能!”田老漢一雙渾濁的老眼裡露出陰險狡詐的光芒:“我們不能動手打那三個小賤人,但是可以叫家安把她們打的服服帖帖,夫妻打架,父親教育女兒,沒人好插手,即便官府也不會理會,到時看那三個死賤人上哪喊冤去!”
田菊香肥胖的臉上露出笑容:“果然還是爹會算計。”
田老漢看了一眼自己的胖女兒,眼裡流露出幾分嫌棄:“今天王媒婆要帶人來家裡相看你,你還不趕緊回房梳妝打扮打扮。”
然後吩咐田家平兄弟兩個:“你們也彆在家磨蹭了,快去集市上把菜給賣了。”
隻弟兩個走出堂屋,把一大早上采得的四筐青菜往牛車上搬,然後出發了。
田菊香聽說田老漢為她請了金牌媒人王媒婆給她說親,心裡高興,王媒婆說親,沒有哪次不成功的,而且總能給人家女孩子說到一門中意的好親,隻要王媒婆出馬,自己肯定能夠找到好婆家。
田金菊這麼樂滋滋的想著,就要回自己的屋,可才走到堂屋門口忽然想起一件事來,轉身看著田老漢:“我手上的銀手鐲沒了,戴什麼呀。”
田老漢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你現在這麼硬氣,怎麼剛才輕而易舉的就把自己那一對銀手鐲給交了上去?”
田金菊委屈地爭辯道:“我還不是怕裡正把我給賣了!”
田老漢也很心疼那對銀手鐲,三兩銀子打的,鄉下女孩子有幾個戴得起銀手鐲,即便有那麼幾個家庭條件好的女孩子也隻戴得起那種薄薄的韭菜葉形狀的銀手鐲,一對加起來還沒一兩重。
他夫婦兩個因為寶貝這個獨生女兒,才在田金菊及笄之年咬牙拿了三兩銀子給她打了這對銀手鐲,可現在就這麼被采薇用計誆騙走了,怎不叫人肉疼!
田老漢沒好氣道:“沒有了就不戴了!”
田金菊不樂意的撅起了嘴巴,忽然眼睛一亮,看著馬氏道:“三嫂不是有一對銀手鐲嗎?借我戴戴,等過了今日我還給你!”
馬氏還會不了解田金菊的為人,好東西到了她手裡就再也要不回了,可也不敢就那麼明目張膽的拒絕,於是陪著笑道:“我那對銀手鐲早百年就給當了,換了銀子補貼家用了,小姑不知嗎?”
田金菊知道她說的全是假話,可自己根本沒證據戳穿她,隻得不悅地回自己屋了,找出上個月才做的一套大紅大綠的綢緞衣裙穿上,誰知竟有點緊,看來自己又胖了一圈,不由懊惱,但隻能勉強穿著,這可是她最好的一套衣裳,然後在自己房裡扯著嗓子喊:“死采薇,來給我梳頭!”
田采薇正在母女三個人住的破茅草屋裡問林娘可好了些,林氏道:“小滿煎好藥,我已經喝過了,好了些。”
田采薇聽到田金菊的粗大嗓門,厭惡的皺了皺眉,叮囑小滿好好照顧林氏,準備去田金菊的房間。
林氏叮囑道:“采薇,彆和你姑姑對著乾,千萬彆吃眼前虧。”
采薇“哎”了一聲,來到田金菊的房間。
田金菊已經坐在銅鏡跟前,惡聲惡氣對她吩咐道:“給我梳個漂亮的發髻。”
田采薇皺著眉看著她一頭油膩膩的長發都快要吐了,這是有多長時間沒洗頭。
她強忍著惡心,拿起梳子給田金菊梳頭,還沒梳兩下,田金菊就從凳子上一躍而起,一巴掌向她扇來:“你這死賤人是故意的,把我的頭發扯得好疼!”
田采薇一把抓住她高高舉起的巴掌,威脅道:“你若是敢動我一根寒毛,我定叫裡正大人把你給賣了!”
田金菊頓時蔫了:“那你不許把我的頭發拉的那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