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自然順水推舟停了下來,氣哼哼地對林氏母女三個道:“愛吃不吃,不吃餓著,餓死活該!”
田采薇冷笑一聲:“我和我娘種那麼多田地,每年為你們田家賺多少錢啊!我們要真的餓死了,你們損失更大!”
田老漢探究地打量著田采薇,這死丫頭怎麼變得這麼伶牙俐齒,而且還這麼會拿人的軟肋?沉默了片刻道:“行,你們娘兒仨個也吃玉米饃饃。”
“老頭子!”魏氏不滿的高聲叫喚了一聲。
田老漢將臉一板:“就這麼決定了!”
魏氏頓時蔫兒了,可仍有些不甘心:“咱們家的飯菜每天都是可著人數做的,中午的玉米麵饃隻按了大房和三房的人口的量做的,她母女三個也吃玉米麵饃,大房和三房就不夠吃了。”
田老漢見魏氏拎不清,含怒喝道:“你把那三碗高梁稀飯分給大兒媳和三兒媳吃不就都夠吃了嗎?”
他對大房和三房的兩個兒媳除了農忙去地裡勞動,其他時候總是窩在屋裡裝模作樣的紡紗織布早就心生不滿了,借此挫挫她們的嬌性也好!他奶奶的,一個鄉下婦人哪有像她們這樣偷懶不乾活兒的!
魏氏一見老頭子動了怒,心生懼意,連忙把給林氏母女三個的高梁稀飯端了兩碗給季氏和馬氏一人一碗。
季氏和馬氏當時臉就垮了,卻不敢忤逆,但又不願意吃,轉手就放在了自家男人的麵前,換他們的玉米稀飯和玉米麵饃吃。
田老漢冷著臉道:“不許給你們的男人吃,他們還要乾活兒,吃這麼差的東西,哪有力氣乾活,你們自己吃!”
馬氏仗著自己是魏氏的外甥,因此膽子比季氏大一點,喊冤道:“我們每天也在做活兒,也不能吃這些沒營養的東西,不然也沒力氣乾活兒。”
田老漢冷笑:“少跟我提乾活兩字,我都替你們羞死了,一整天坐在家裡,紗紡不了幾根,布織不了幾寸,這也能叫乾活兒?”
他其實很想把季氏和馬氏與林氏母女比較,人家晚上兩個時辰紡出的紗織出的布頂得上她們十天的產量了!可是不願長林氏母女幾個的誌,因此忍著不說。
馬氏隻得悻悻然拿起高粱稀飯喝了一口,不禁皺起了五官,粗糲得簡直難以下咽。
魏氏看了心疼,馬氏可是她的親外甥女,要是馬氏在她家受苦,那魏氏在她娘家丟人可丟大發了,會被娘家人鄙視嘲笑,做了婆婆,卻連她外甥女都罩不住,而她掐尖要強慣了,怎麼能容忍有人取笑她!因此把火發在林氏母女三個身上。
她扣下三個玉米麵饃準備留著給馬氏吃,隻給林氏母女裝了三個,像打發叫花子一樣很是侮辱性地把裝著三個金黃的玉米麵饃饃的黑粗瓷碗往桌子上狠狠一頓,衝著林氏吼道:“拿去吃,吃了去死!”
林氏忍氣吞聲的去拿那碗玉米麵饃。
采薇搶前一步,飛快地把魏氏準備留給季氏和馬氏的三個玉米麵饃抓在手裡。
田家一家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采薇把那三個玉米麵饃放在林氏的碗裡,並把她和小滿護在身後。
她知道,暴風雨馬上就要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