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人都把吃看得比天還要大,不可能到了時辰不做飯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不過隻要不殃及她們就行了。
林氏開始動手做鋪蓋,想今天晚上就把新買的棉絮都換上,母女幾個也睡睡新棉絮,再說不趕緊換上,難道等著田家人來搶去嗎?
可她剛開始裁剪,田家安就走了進來,見了林氏母女三個皺了皺眉。
林氏母女隻當沒看見,田家安幾時看她們順眼過!他隻看田家人順眼。
田家安心中有些惱怒,以前林氏母女雖也和他不怎麼說話,兩個女兒也都不親近他,但至少都怕他,特彆是林氏見了他總是小心翼翼的侍候他,想把他侍候好了,會對兩個女兒好一點,可現在,她們娘兒仨直接無視他。
田家安看了一眼床上的布料,謹記著老爺子的話,強壓著怒氣道:“女兒不懂事,你也跟著不懂事!那兩千文錢你還當真拿去買布料了!”
林氏一聽這話,百般不是滋味,放下剪刀,直起身子看著田家安:“我兩個女兒怎麼不懂事了?自打出生起就沒在你們田家過過一天好日子,跟著我吃最差的飯食,卻乾著最累的活兒,兩個女兒有沒有抱怨一聲?沒有!從小到大就沒穿過新衣服,她們有沒有鬨過?也沒有!你還要她們怎麼懂事,你倒說說看,讓我和女兒受教受教!”
田家安眼裡流露出憎惡:“你怎麼變得這麼不可理喻了?”
林氏反唇相譏:“我為兩個女兒抗爭一下,你就說我不可理喻,是不是你拿刀殺她們,我還要在一旁拍手鼓掌那才叫賢惠?”
田家安有點招架不住,老爺子已經說了,采薇這個死丫頭以後是大富大貴的命,輕易得罪不得,所以他才不敢像往常一樣,隻要林氏母女敢不聽他的話,他就對她們拳打腳踢。
他把林氏正裁的布往旁一掀,自己在炕上坐下,擺出一副一家之主的樣子,掃視了一遍林氏母女三個,然後目光停留在林氏臉上:“你看你說的什麼話!我怎麼會拿刀殺自己的女兒?你這話不是挑撥我和女兒的感情嗎?”
林氏氣笑了,說來說去錯的還是她!
采薇平平淡淡道:“爹這話好沒道理,養隻狗,狗都能分辨出誰對它好,誰對它不好,我和妹妹再怎麼糊塗不至於連隻狗都不如,爹如果真對我姐妹兩個好,娘挑撥不了!爹對我們惡毒,便是娘往你臉上貼金我們也隻會對爹敬而遠之,何苦給娘扣個不賢惠的帽子?爹要嫌了娘,儘管休了娘,連我們也一並趕出田家,我們母女三個還要謝謝你的大恩大德!”
田家安被采薇一通話堵得啞口無言,半晌才對林氏道:“咱們家廚房昨夜才燒成瓦礫,過兩天得請匠人重蓋,這都要錢,你怎麼就真的把那兩千文拿去買布了呢?”
林氏用不可理喻的眼神看著田家安道:“這兩千文又不是你田家給的,是你田家賠我兩個女兒的,我怎麼不能拿去給我女兒買布了?至於廚房,又不是我們燒的,為什麼要我們出蓋廚房的錢?我和女兒住的茅草屋都要倒了,怎不見你們田家人給我們蓋間房?”
田家安又被堵得沒話反駁,便故意找茬:“一口一個‘你們田家人’說的好像你們都不是田家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