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做好了鋪蓋,便把舊的從床上拉掉,鋪上新的。
小滿在床上打了兩個滾,一把抱住被子,滿足地打著手勢:“啊!可真舒服!”
林氏笑著道:“待會兒躺在被子裡更舒服。”說著就要出去燒水洗澡。
小滿見她還有衣服要做,便起身打著手勢:“娘,我來。”
說著走出門去燒洗澡水。
這次林氏買的都是冬天厚實的粗布,準備娘兒三個一身做一身棉衣,再做一身外麵穿的衣裙,這樣這套衣裙冬天的時候可以穿在棉衣外麵,春秋季又可以單著穿。
采薇幫她做。
兩人邊做活兒邊說活。
林氏道:“采薇,你說金寶怎麼那麼狠心,敢做出把小寶往水裡推的事呢,好歹那是他親堂弟!”
采薇冷哼:“坐轎子的是鬼,抬轎子的是鬼,誰知道究竟誰算計了誰去?”
林氏驚道:“這話怎麼說?小寶才七歲不到,哪有那麼重的心機暗算金寶?”
采薇冷笑兩聲:“小寶雖小,可有那麼一個娘,自然心機也非同齡人可比擬,不過這事應該是馬氏在背後坐鎮指揮,一家三口演出這場戲來栽贓金寶。”
林氏猜到幾分,停了手裡的話兒,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采薇:“你是說——”
采薇仍低頭做著手裡的活兒,肯定地點了點頭:“對,是馬氏唆使小寶冤枉金寶的。金寶和小寶年齡隔得遠,因此玩兒不到一塊,怎麼今兒這麼巧兩人就在一起了?又這麼巧,剛在一起金寶就對小寶動了殺機,而且恰被三叔看見!”
林氏接著做針線:“馬氏這風險冒得太大,為了冤枉金寶,讓小寶假裝失足落水,冤枉金寶,小寶雖通水性,可在水裡極易發生意外,萬一被水草纏住或是腿突然抽筋,而他爹來的不及時的話可是會喪命的!”
采薇不屑一笑:“馬氏被季氏當眾指證她藏私房錢,她怎能咽下這口氣?為了報複必定無所不用其極!”
林氏疑惑道:“金寶既然是冤枉的,可季氏見了裡正怎麼也不喊冤?”
采薇沉吟了半晌才道:“她心中隻怕也有鬼,哪敢把事情鬨大!”
林氏問道:“她心裡有什麼鬼?”
采薇卻避而不答:“我隻是猜測,又哪裡知道。”
季氏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心裡清楚,若心中沒有鬼,她兒子被人這麼冤枉,不是田老漢能鎮壓下來的,定然會把事情鬨大,最好鬨到官府去!
可她為什麼畏首畏尾,不敢鬨騰?隻有一個可能性,金寶曾經做過把人往水裡推的事!而且田老漢還知情,所以才下死力氣把這事壓下來,是怕牽出陳年往事,而那件事一旦曝光,隻怕要牽連進田家不少人。
陳年往事,被推入水裡,自己之前果然沒有猜測,林氏的兒子,原主的哥哥果然是被田家集體謀殺的!
叫當時也就三、四歲的金寶把原主當時才一歲多的哥哥推入水裡淹死,若萬一被人撞見,隻須一句小孩瘋鬨發生意外一筆就帶過了,誰還會降罪一個幾歲的小童不成?當然,沒被人看見,那就是那個可憐的孩子自己失足落水咯。
采薇不肯把心中的猜測說出來,是因為這一切都是自己的推論,沒證據,說出來也不能替原主枉死的哥哥報仇,而且還徒惹林氏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