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大嬸是認得打那個書生的中年錦袍男人,姓陶,叫陶天佑,自小學過武藝,年輕的時候在縣裡開著一家鏢行,如今四十多歲了,便沒再跑江湖了,關了鏢行,回家享福。
因年輕的時候開鏢行,賺下一些銀子,於是上頭專門結交官府,下頭經常和各地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往來,在整個鎮上橫行霸道,無惡不作,這附近幾十裡的人誰不怕他?
那個大嬸緊緊抱住小滿,在她耳邊小聲道:“閨女,你姐姐已經卷進去了,恐怕凶多吉少,你可不能再卷進去了,如果你姐妹兩個都出了事,可不把你爹娘急死!”
小滿聽了淚如雨下,可又不知該怎麼辦才好,隻能緊張的盯著眼前的局勢。
采薇還沒等那幾個打手動手,就先發製人,身形一晃,已經竄到姓陶的身旁,掏出懷裡的小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冷冷譏諷道:“虧了你吃了四十多年的米,就沒聽說過擒賊先擒王嗎?你打手多有個毛用!現在我倒要看看是誰想走沒那麼容易!”
陶天佑到底是跑過多年的江湖,走過多年的鏢,什麼危急情況沒有?又豈會把采薇的威脅放在心頭!仍是氣焰囂張,咬牙切齒道:“死丫頭!你敢動我一根寒毛,隻怕你立刻就會碎屍萬段!”
采薇譏笑:“我又不傻,怎麼會隻動一根寒毛!肯定是要取你性命,即便活不成了,也拉你墊背,算是公平!”
陶天佑大驚失色,沒想到自己遇到一個不要命的小女孩!
他強撐著道:“你要怎樣?”
采薇看了一眼那書生:“你把這位書生打成這個樣子,總得出個十兩八兩的醫藥費。”
陶天佑一聽咆哮道:“這點小傷你要我出十兩八兩的醫藥費,你是在搶劫!”
“行啊,那我把你打的吐血就行了。”采薇氣定神閒。
陶天佑慮著自己畢竟是被一個小女孩用刀架在脖子上,臉麵難看,因此不想與她再對峙下去,咬牙道:“好!就依你!”說罷,從身上掏出兩錠五兩的銀子往地上一扔,“你自己撿去!”
采薇冷笑,用刀在他的脖子上輕輕劃了一刀,頓時血流如注:“你是不是當姐姐我是傻子,你把錢丟在地上,先不說侮辱人,就光是我彎腰去撿,你就可以伺機反製我!叫你的手下撿起來,交給那個公子!”
陶天佑見詭計被戳穿,隻得讓一個手下把那兩錠銀子撿起來交給那書生。
采薇看了一眼被砸得稀巴爛的飯館,道:“還要賠償這個飯館老板的損失。”
剛才那個一直勸架的老者連忙擺手道:“我這裡就不用了。”
那老者正是這家小飯館的老板,他不無擔心的看著采薇,這丫頭逞一時之勇,似乎製服了陶天佑,可陶天佑事後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的,隻怕這小丫頭會死得很慘!
采薇知道他怕事,也不勉強,收了刀,一腳踢在陶天佑的屁股上,喝道:“快滾!”
陶天佑咬咬牙,鐵青著臉走了,圍觀眾人大多心裡有數,如果陶天佑當眾發飆,那采薇最多是被打個半死,賠些銀兩罷了,怕就怕他這樣陰沉著臉一聲不吭的走掉,這說明他動了殺機。
他殺人從不留下把柄,讓你有冤無處訴。
圍觀眾人紛紛替采薇惋惜著離去。
采薇便要送書生回去,飯館的老板追上來,交給那書生一把銅子:“這是你的工錢,明天起不用來這裡乾活兒了。”
那書生知道飯館老板是怕再把他留在這裡惹禍,因此有些抱歉道:“老爹,給你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