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冷冷道:‘這份文書是上次奶奶和大媽三嬸追著我打,娘為了護我被她們打得動了胎氣,裡正爺爺判爺爺拿出一兩銀子給娘看病,爺爺不肯,還說爹做個綠豆芝麻官,要從家裡拿錢來打點辦案,所以我當時就叫爺爺立了這份字據為憑,免得他自己說過的以後對質不承認,並且還要爺爺按了手印,村裡當時在場的許多人也都按了手印。我在想,如果我把這份文書交給縣令,縣令看了會作何感想,父親辦案縣令老爺沒給經費嗎,要爹私人掏腰包,那辦案經費呢?難道是縣令老爺貪汙了?”
田家安聽了這話,冷汗順著脊背流了下來。
采薇嘴角微翹,涼涼譏諷道:“爹是當官的人,雖說是個不入流的芝麻綠豆官,但好歹也是個官,再說也這麼一把年紀了,走過的橋比我走過的路還要多,看事情那就更應該比我這個黃毛丫頭透徹。”
采薇大有深意的看了田老漢和魏氏一眼:“彆人對你表麵上如何如何好,可不讓你有自己的兒子,這是真好嗎?不把你的妻女放在眼裡,難道這人是真心實意的待你嗎?為了不拿出錢來賠我母女,關鍵時刻出賣你,這是對你好嗎?爹你自己好好想想。”
說完這些,采薇就不理有些失魂落魄的田家安了,對魏氏道:“我們既然要走了,我們自己的東西自然是要帶上的,麻煩奶奶趕緊去我們的屋子搜一搜,看有什麼是我們不能帶走的,不要等我們走了,就到處說你們田家不見了什麼,是我們母女幾個偷走了。”
魏氏聽她這麼說,知道在她們屋子搜不出什麼,故意裝大方道:“就是有什麼值錢的你們也拿走好了!”
金菊卻不肯,可是昨夜的恐怖遭遇把她嚇壞了,直到現在還沒緩過神來,因此沒有像以前那麼跋扈,而是暗中拉了拉魏氏的衣袖,輕聲道:“娘,我們就去搜搜,說不定能夠搜出些銀兩。”
她的嗓音很粗,即便是小聲,也比一般的人的聲音大,因此那幾句話很多人都聽得分明。
采薇就執意要魏氏搜屋子,魏氏被逼得沒有辦法,隻得搜了,果然一無所獲,陳沐風立刻去村裡叫了一輛牛車來,把采薇母女幾個的東西拉上離開了田家,去了華氏家裡。
眾村民都看見林氏母女幾個的東西也就一些破爛,心想,她們母女真是可憐,相當於淨身出戶。
到了華氏家裡,陳沐風姊妹看著林氏母女幾個安頓好了,這才離開。
陳沐風姊妹才走到桂花村村口,就見秀枝站在村口那棵掉光了葉子的大柳樹下,見到陳沐風,怯怯的叫了聲:“陳哥哥。”
陳沐風反感的皺了皺眉,陳哥哥豈是她能叫的!他強忍著心中的不快,隔著老遠的距離冷冰冰的說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秀枝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大概是不滿他對她的態度,好歹她是桂花村屈指可數的漂亮姑娘,村裡不知多少後生想找她說句話都不能,自己都趕著和陳沐風走近了,他卻不識抬舉!
但是小不忍則亂大謀,等先收服了他的心再做計較,秀枝從懷裡掏出一個包著的手帕,交給陳沐風:“這些銅錢是我辛辛苦苦攢下的,你去交給采薇妹妹,她們淨身出戶,肯定身上一個錢都沒有,雖說她們舅媽對她們是極好的,可是住在親戚家裡總是不便,二嬸子才小產,要補身子,想必采薇也不好像她舅媽開這個口,這點錢雖然不多,陳哥哥拿去給采薇妹妹,讓她買點補品給二嬸子補補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