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給她夾了一塊兔肝:“娘去吧,你一個未定親的女孩兒家上山砍柴,要是被風吹壞了臉可怎麼好?”
采薇年紀還小,還沒有完全意識到一張好看的臉蛋對女孩子是有多重要,可是自己這個當娘的得好好照顧女兒。
采薇忙道:“娘千萬不要上山去砍柴,雖說娘在家裡不用再裝小產了,可是這才剛一個月,你就上山砍柴,難保不引人懷疑,還是我去的好,安全起見,娘就彆跟我爭。”
采薇心想,再怎麼說自己前世是個刑警,上山砍柴這種重活自己比林氏更合適。
小滿扒了幾口飯吃了,道:“我每天跟姐姐一起去砍柴,姐姐砍一大捆,我能砍一小捆。”
林氏就紅了眼圈:“家裡的重事都落在了你們姐妹兩個的頭上。”
采薇搖搖筷子:“小滿也彆去,就呆在家裡跟著娘一起紡紗織布,每天還能賺個十幾文,夠我們母女幾個一天的菜錢了。”
吃過午飯,采薇就去砍柴了,臨走時千叮萬囑,讓林氏一定把她和小滿的那間房的炕燒熱了,好坐在屋裡麵紡紗織布。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一個月來每天喝了一點空間裡的泉水的緣故,采薇覺得自己的力氣變大了好多,一大捆柴她背起來絲毫不費力氣。
家裡就隻一輛織布機和紡車,小滿和林氏在用,采薇想,自己不砍柴也沒什麼事可做,就砍了一下午的柴,林氏心疼她,幾次叫她不砍了,進屋裡暖和暖和,歇息歇息,采薇笑著道:“我又不冷。”說著又去砍柴,林氏見攔不住她,又是心疼,又是欣慰,自己雖然在田家百般受苦,所幸兩個女兒又懂事又體貼。
采薇一直砍到暮色四合,方才回來,現在天冷,有些大尾巴狼找不到食物,會在天黑之後跑到有人居住的附近山上尋找吃的,要是遇上,自己這個菜鳥刑警不一定能對付得了。
一個下午,采薇至少砍了五擔柴,那些柴把一間豬舍都填滿了一大半,現在豬舍反正沒用,就先拿來堆放柴禾,免得下雪天氣把柴打濕了,沒辦法燒。
晚飯林氏說什麼也不要采薇做,自己帶著小滿做好了晚飯端到東屋吃。
東屋因為燒了炕,很暖和,林氏還把木門關得嚴嚴的,裡麵的熱氣不會輕易跑出去,而且省柴。
母女三個坐在炕上吃晚飯,炕上的熱氣很快就傳遍了全身,這種舒服的感覺采薇以前在田家基本上就沒有體會過,即便在華氏家裡,因為是寄住,不好意思燒炕,晚上睡覺母女幾個擠在一起互相取暖才勉強睡得著,到底還是自己的家裡自在。
林氏特意給采薇蒸了個雞蛋羹,說是她今天砍柴辛苦了,得補補。
采薇道:“哪裡辛苦了,我覺得還好。”想要把那碗雞蛋羹和林氏小滿分著吃了,可是小滿端著碗下了炕,還說采薇再硬要給她,她就出去吃。
林氏也不要,徐徐道:“你小時候看見你姑姑吃雞蛋羹,也想吃,可是不敢要,就站在旁邊多看了幾眼,你奶奶和你姑姑就把你毒打了一頓,我從地裡回來,見你身上被打的沒一塊好肉,就抱著你痛哭,想著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恨不能帶著你姐妹兩個投河自儘一死百了,可是走到河邊,你問我,娘,大冷天的,我們來這裡乾什麼,我突然就醒了,心想,你們都還這麼小,一天好日子都沒有過就去死了,對你們太不公平了,萬一以後老天爺可憐你姐妹,讓你們過上好日子了呢,”
林氏頓了頓,擦去情不自禁留下的眼淚,嘴角微勾道:“幸虧當初沒去尋死,這不,我們母女到底過上了好日子。”
她拿起采薇的一隻手,輕輕地摩挲:“我們母女幾個今天能有自己的房子,這全多虧了你,你為這個家貢獻最大,這碗雞蛋羹你也彆推讓了,一個人喝了吧,我那時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親手給你做一碗雞蛋羹。“
采薇聞言,便依了林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