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英才冷笑道:“事情的原委我大概已經清楚了七八分,你們偷人家的東西,還反過來想要挾人家拿錢出來替你們擺平這件事,你覺得人家是傻子嗎?你們一家人慣會演戲,莫不是演出這場戲給我看,好像你們儘力了似的,這樣我就不會要賠償了嗎?”
田家平一家三口大喊冤枉。
東英才大手一揮,不耐煩道:“那些賠償諒你們也拿不出來,我還是把你們賣了吧,你們夫妻兩個應該可以賣上二三兩銀子。”
然後目光色眯眯的盯著秀枝,伸出一隻肥胖的手挑起她的下巴:“就這丫頭還能夠賣幾個錢,要是賣到風塵裡,應該還能值五六十兩銀子,好歹能夠彌補我的一點損失。”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田家平夫婦兩個隻能眼巴巴的盯著秀枝,卻救不了她。
秀枝痛哭流涕,因為身上綁著繩子,不能伸手去抱東英才的大腿,於是跪行過去,用頭蹭著東英才的褲腳,不停的乞求著:“求求你,彆賣我,我願為你做牛做馬。”
東英才一腳踢開她:“不賣你,我的那些損失怎麼辦!”說罷就走了。
第二天,東英才就找了人牙子準備把田家平一家三口賣了。
秀枝這時已經鬆了綁,她對前來帶他們出去見人牙子的一個夥計哀求道:“求小哥替我傳個話,就跟東老板說,我想出了賠償他所有損失的法子。”
那夥計將信將疑地看了她片刻,還是去替她傳了話。
東英才便命夥計把秀枝帶到他那裡去,他倒要看看秀枝都已經落到這種田地,還有什麼花招可耍。
秀枝進去磕了個響頭,道:“東老板恐怕也知道我有個二叔在縣衙裡當差。”
她話還沒有說完,東英才就冷笑起來:“少拿你二叔嚇唬我!我能開這麼大一個酒樓,也有自己的人脈!我不怕你二叔!
再說你母女兩個欺詐哄騙我,給我造成這麼大的損失,我找你們賠償,天經地義,就是官司鬨到縣衙去,我想縣令老爺也會判你們賠償我所有的損失!你二叔不過是縣衙裡一個小小的縣尉,縣令斷案,他還能有本事插手不成?”
秀枝又磕了個響頭,急急道:“東老板誤會了,我是說我二叔在縣衙當差,總有辦法籌到銀錢賠給東老板的!”
東英才狐疑的盯著她看了許久,終於說道:“那我就給你一次機會,你留在我這裡,你父母去向你二叔要錢!”
秀枝暗暗叫苦,卻也無可奈何,不過她倒有八成的把握父母這一去找二叔,定能要到三百兩銀子來。
那天采薇母女三個從田家離開,采薇曾經把那張田老漢寫有田家安每月從家裡拿銀子貼補差事的文書扔給田家安看,意在叫他認清田家的真麵目,是對他真好還是假好。
當時田家安看了那份田老漢親自執筆並且有裡正和許多村民以及田老漢按了手印的那份字據發了好半天的呆,然後失魂落魄地從堂屋回到了茅草屋裡,那份字紙遺落在炕上,被季氏撿到。
昨晚他們一家三口被東英才關在一間柴房裡,因為冷得睡不著,再加上擔心自己的命運,於是討論著自救的可能性,季氏便提到了那張字紙,秀枝突然就有了主意。
田家平夫妻兩個聽完秀枝的主意,都看見了一絲希望。
東英才叫人把田家平夫妻兩個帶來,讓他們兩個去向田家安要錢。
田家平夫妻心頭一喜,連忙答道:“五天之後,我夫妻兩個必定帶錢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