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是要那幾個孩子在炕上坐了,問他們叫什麼名字,幾歲了。
幾個孩子很拘束,采薇問話,他們就緊張起來,連瓜子都不能好好嗑了,采薇見狀,把盤子裡的點心塞在幾個孩子的兜裡,就沒再和他們說話了,讓他們自由自在地吃會子瓜子。
一個三十幾歲的高顴骨挑眉三角丹鳳眼的女眷一直不停地打量采薇,打量夠了,便坐到林氏身邊和她搭訕,尋問起采薇是哪年哪月生的,有沒有說親?
林氏知道那婦人的意思,委婉地拒絕道:“兩個女兒年齡都還小,還沒考慮這事呢。”
那個婦人就道:“這個年齡差不多可以考慮了,你家隻兩個女兒,雖然聽說你大女兒聰明能乾,但終究是個女孩子,家裡沒男孩子頂門立戶,多少要受外人欺負,要是能給你家大女兒說門親事,有親家幫忙撐腰也是好的。”
那個婦人還要絮絮叨叨地說下去,彩蝶姐妹進來給客人添茶,聞言,很是不悅,故意笑著道:“我嬸子家還有我們呢,采薇姐妹全都是我舅舅的義女,那跟我們就是表親的關係,嬸子家要是有個什麼,我們一家不可能不管。”
那婦人討個沒趣,隻得閉了嘴,不滿地暗暗瞪了彩蝶一眼,忽然悟過來什麼,又探究地看了采薇和林氏一眼。
院門外傳來不少人肆無忌憚的叫聲:“我說阿風,你家發達了,要辦燎鍋底宴也不請你大伯和三叔四叔幾家,是怕我們拿不出禮送你咋的,還是怕我們吃了你的?要不是聽你大爺爺一家說起,我們都不知道有此事呢!這不,我和你三叔四叔幾家人全都到齊全了,給你撐場麵來了。”
采薇想見識見識陳沐風的那些叔叔伯伯都是些什麼人物,隻是自己不方便出去。
外麵很是喧嘩了一陣,接著彩蝶帶了一群人進來,三個三四十歲左右的婦人,兩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媳婦,那兩個小媳婦與那個最年的婦人長得很像,想必是那婦人出嫁的女兒。
隨著她們一起進來的還有大大小小十幾個小豆丁。
這一群人雖然是一身沒補丁的衣服,特彆是那兩個小媳婦,全都穿著簇新的棉衣棉褲,隻是跟這裡的賓客比起還是寒酸一些,越是深山老林越是窮,全是山田,難得出莊稼,出了莊稼又愁賣,不像桂花村臨著官道,又離鎮子近,買賣農作物很方便。
彩蝶隻淡淡地道:“你們各自找地方坐,我還要去忙。”
“你忙你的!我們自家人哪還要你招呼?貴客才是要緊。”那個最年長的婦人滿麵春風地說道,顯得和彩蝶關係極為親厚似的
不過彩蝶臉上淡淡,也沒和那婦人多說,就出去了。
那婦人對著滿屋賓客一笑:“招待不周,還望各位擔待一些,我這侄子到底還是年輕,做事心裡沒個成算,連我們都忘了請,隻怕其他的事更是怠慢,各位擔待哈。”
滿屋子的人都表情怪異地看著那婦人,這是因為陳沐風沒請她們,她們惱了才故意這麼說,而且還用的是主人的口吻!
彩雲脹紅了臉,很是氣憤地盯著那個婦人,半晌才憋出一句:“大伯娘!你咋這樣說我大弟呢!”
陳沐風的大伯娘一夥正要找地方坐,因為跟那些女眷都不熟,那些女眷穿戴的比她們好,她們多少有些自慚形穢,不敢硬擠著坐在她們中間,聽到彩雲在說話,於是都立刻向炕尾走了過去。
彩雲和她的幾個孩子就都惶恐起來,全都從炕上下來,站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