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蝶的大伯媽塗氏一邊嗑著瓜子一邊斜睨著彩蝶,怒道:“你這孩子是什麼意思?是不準許你大姐給我們這些長輩倒茶咯?”
彩蝶冷冷的懟了回去:“我大姐是已出嫁的女兒,回娘家就是貴客,怎麼能夠跟大伯媽們斟茶倒水?大伯媽敢不敢把這句話當著今天來個客人來評評理?”
塗氏怔住,陳沐風兄妹鬨分家的時候,隻有陳沐風陳沐雨兄弟兩個出頭,彩蝶姐妹兩個隻知道嚇得哇哇大哭,這才幾個月沒見,就變得這麼凶狠了,而且還當著這麼多客人的麵前下自己的臉,可是有理有據的,堵得自己連反駁的話都沒有,隻得氣哼哼的把腦袋扭到一邊去。
三嬸房氏看看塗氏又看看彩蝶,笑著道:“喲!到底是你大哥賺了大錢,日子好過了,說話都這麼衝了!好歹你大伯娘也是你的長輩,哪有你這個做晚輩的這麼說你大伯娘的理兒?再說了,是你大姐硬要給我們倒水,我們做長輩的能怎樣?這還招來無妄之災了!”
彩蝶因為生氣而脹得臉通紅,卻不知該怎麼應付。
這時陳沐風走了進來,一雙如黑曜石般的眼睛淩厲的掃過塗氏等人,他走鏢多年,身上自然有一股肅殺之氣,塗氏一群人都一個哆嗦,有些畏縮地移開了眼神。
陳沐風冷聲道:“即便是我大姐主動給你們斟茶倒水,那是她儘做晚輩的情,你們作為她的娘家人如果懂禮的話,就不該坐著接這杯茶!既接了茶也就罷了,至少要把我姐當貴客款待。
你看你們現在,大人小孩全都盤在炕上,我大姐和她的孩子反而都站在地上,你們這麼做也不怕客人笑話!
采蝶也隻是好心提醒你們,彆成笑柄,你們倒打一耙,說她說話衝,你們要是覺得我們兄妹日子好過了就變得目無尊長,你們大可以走,不用在這裡受我們兄妹的氣!”
塗氏等人臉上紅白交替,很是難堪,可沒誰舍得走,好不容易巴上了陳沐風兄妹,進了他家的家門,都指望著從他身上搜刮一些好處,又怎肯輕易離去!
陳沐風低喝道:“你們都還不起來,讓我大姐和她的孩子坐!”
塗氏等人嚇得連忙從炕上起來,裝作親熱的拉著彩雲和她的孩子在炕上坐下。
房氏一把奪過一個孩子手裡端著的那盤瓜子,諂笑著遞給彩雲的幾個孩子,讓他們吃。
又過了一會子,開宴了。
陳沐風在堂屋和裡屋炕上各安排了兩桌酒席。
席麵是請的農村專門給人做宴席的師傅做的,菜色也豐富,全是大魚大肉。
陳沐風的大伯叔叔等人個個都垮著臉,因為陳沐風除了安排他大伯的兩個已出嫁的女兒上了席,其餘的根本就沒有安排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上席,二陳沐風卻把他大爺爺一家全都安排做了席。
農村的風俗就是如此,本家人,關係越親密就越不能當客人款待,像陳木沐和他的大伯三叔四叔即使分家了,也叫做自家人。
他們當中不論哪一房宴請賓客,其餘的幾房應該男的幫忙待客,女的幫忙做飯,自家人隻出力不上席的,等客人們吃完了,吃剩下的飯菜,但如果酒菜豐足,主人家也可以安排他們上席。
現在陳沐風家就屬於那種酒菜豐富的人家,他們家又不是再加不起一桌,卻偏偏晾著他們,不讓他們上席,因此他們這幫人都個個心中有氣,覺得自己被怠慢了,像家裡死了人一般臉色陰沉。
可他們又不敢鬨騰,陳沐風走鏢多年,發起火來他們無人不怕,再說他做的滴水不漏,雖然沒有請他們上席,可是兩個出嫁的堂姐陳沐風都以禮相待了。
一頓飯足足吃了將近一個時辰,客人們這才都心滿意足的離開,采薇母女也都回去了。
陳沐風要彩蝶姐妹兩個張羅飯菜他們自家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