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兒看見華氏出去的時候,衣服乾乾淨淨,回來的時候,衣服上糊滿了泥水,本來想裝作關心的問華氏在外麵發生什麼事了,可一看見她的臉陰沉的可怕,就什麼也不敢問了。
華氏一肚子的氣,自然拿珍兒發泄,故意找茬兒說她這麼大個人了,什麼家務活兒都不會乾,連衣裳都沒有洗乾淨,讓她重新洗,順便把自己摔跤弄臟的衣服扔給她。
珍兒心中委屈,今天她可是把衣服洗得很乾淨,可是華氏在氣頭上她不敢分辯,隻得動手重新洗。
遼東的二月仍然天寒地凍,洗衣服就得燒熱水,用熱水和冷水兌成溫水洗,不然那麼冷的水手伸進去都快要凍僵了,根本就洗不動厚重衣服。
於是珍兒就去廚房燒熱水,可還沒開始點火,華氏就衝了進來,怒氣衝衝的對著她咆哮:“你又不上山砍柴,家裡的柴全都是拿錢買的,你就這麼浪費!洗個衣服還要燒熱水!你以為這是在屠家嗎!就用冷水洗,彆浪費柴禾!”
“娘”珍兒拿出以往的殺手鐧,裝可憐,眼裡含淚看著華氏,“我有寒症,雖然治好了,大夫也曾說過,以後冬天都見不得冷水,不然很可能舊疾複發,而且……我這幾天還在經期內。”
“那好,你就燒熱水洗衣服!”華氏拿了一根繩索,一把鐮刀扔在珍兒的腳邊:“你自己去山上砍柴,再回來燒熱水洗衣服!”
珍兒僵住,她從來就沒有像珠兒那樣上山砍過柴,做過這種重活兒,哪裡會砍什麼柴?
可如果不去砍柴的話,自己就得用冷水洗衣服,她在心裡權衡利敝了很久,終於拿起鐮刀和繩索去砍柴。
到了山上,珍兒開始砍柴,可她嬌生慣養,哪裡砍得動柴,心想,這種粗活兒果然不是她這這千金大小姐做的,隻有采薇和珠兒這種出身卑微的女子才做得了!
珠兒雖然是她的妹妹,可是她是庶出,所以珍兒在珠兒麵前總是充滿了優越感,在她眼裡珠兒就是賤人!
至於采薇,出生一個農戶人家,當然在珍兒眼裡是極其卑微的,即便采薇現在做了縣主,在珍兒眼裡也隻是運氣好罷了,改變不了她是個賤貨的事實。
在珍兒眼裡,隻有她一個人是高貴無比的,其他人全都是賤人!
砍不動柴,那就隻好在地上撿枯枝咯。
可是因為遼東氣候實在太很冷,每家每戶需要的柴的量都很大,不然這漫長的冬季該如何熬過?所以凡是農家七八歲以下的小孩,一到冬天都會自覺的上山去撿枯枝,哪還會剩下枯枝等著珍兒來撿!因此都過去半個時辰了,珍兒也沒能撿到幾根枯枝,而她嬌嫩的小臉已被寒風刮的生疼,她實在很擔心,再這麼吹下去,她臉上的皮膚非壞了不可!
遼東女人沒有南方女人肌膚細膩,並不是遼東女人長得不如南方女人,其實遼東女人高大,身材比例好,半點都不輸於南方女人的嬌俏玲瓏。
隻是因為氣候的原因,再加上普通人家的女子根本就買不起香脂搽臉,再這麼頂著凜冽的寒風在外勞作,多好的皮膚也會被刀子一樣凜冽的寒風給摧毀了,怎麼漂亮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