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孩子抱著四郎的腿,彩雲拉著他的手,細細的打量他,眼淚忽然就流了下來,哽咽著道:“我要你不去做那個工,你偏要做,你這是在外麵吃了多大的苦,這才出去一個多月,就又黑又瘦!”
四郎心中又是溫暖又是酸澀,說到底,還是隻有他的老婆孩子關心他的死活。
“我……我一切還好,你彆太難過了。”
采薇在一旁道:“姐姐、姐夫都坐下來吧,馬上要開飯了,邊吃邊聊。”
於是大家都上了炕,圍桌而坐,炕頭一桌坐著幾個男人,炕尾一桌坐著幾個女人,彩雲的兩個男孩子也坐在男人一坐,大妞和小妞則坐在采薇她們女人這一桌。
陳沐風還開了一壺酒和四郎對飲陳沐雨沒有喝酒,因為他下午還要上課。
彩雲在另一張桌子囑咐陳沐風:“阿風,彆光顧著給你姐夫灌酒,多給他夾點菜吃,他這段日子在外麵受苦了。”
陳沐風把一隻鹵兔腿放在四郎碗裡,笑著道:“姐夫,多吃些肉,不然姐姐該著急了。”
四郎也笑,拿起那隻兔腿,三下兩下就吃的精光光的,滿足的歎了口氣:“還彆說,我這些日子在外麵頓頓都是吃的高粱麵饃,這肚子裡確實沒有一點油水。”
因為是分為兩桌席,所以一隻兔子劈成兩半,男人桌上一半,女人桌上一半,采薇就把她們這一桌的鹵兔子讓小妞端過去給她爹吃。
小妞就真的端著那半隻兔肉爬到他父親身邊,放在他父親麵前,奶聲奶氣道:“爹,你吃。”
四郎心裡暖暖的,回頭對采薇感激地致謝。
采薇和善地笑著道:“姐夫客氣。”一點架子也沒有。
采薇和氣,可四郎對她還是有畏懼之心的,自古民怕官,采薇是二品縣主,在他這樣的百姓眼裡是等同於官的,所以當酒過三巡,他才敢借著酒勁壯膽,問采薇,她要他夫妻和離是怎麼回事。
采薇正色道:“我姐姐和她的孩子在你杜家過的苦也就罷了,還要受虐待,我夫妻當時護送姐姐回你們杜家,我們為什麼發怒,為什麼堅決要姐姐和姐夫和離,姐夫自去村裡打聽打聽原委就知道了。
我們夫妻二人若不把姐姐和幾個外甥帶走,難不成眼睜睜地看著姐姐和她的孩子被你們杜家淩虐!外人該怎麼戳我們的脊梁骨!
我倒要問問姐夫,想不想和姐姐繼續過下去?若想,我們夫妻肯定會幫扶你們,若不想,午飯過後就寫下和離休書,你和姐姐從此一彆兩寬,各自歡喜,孩子也不用你管,我夫妻兩個自是好好培養,把他們都撫養成人!”
四郎瞠目結舌,隨即道:“我和你姐姐夫妻恩愛,我死也不會寫下休書的!”
采薇莞爾一笑:“那就好,姐夫吃完午飯就動身回去,和杜家分家!”
四郎躊躇:“分不了……一鬨分家我爹娘就要尋死。”
采薇麵色一冷:“既然分不了家,那就和姐姐和離,我夫妻兩個是絕對不會再讓姐姐和幾個外甥回杜家那個火坑的!”
四郎愣了好久,接下去的飯菜隻覺索然無味。